自从两人不在同一楼层办公,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伏黎的性格就是那样,冷冷淡淡,不会主动联系人,除了要紧的事。
她觉得,和朋友聊天除了分享就是倾诉。
她不喜欢分享,也不会把朋友当作倾倒情绪的垃圾桶。
导致她这么多年来,身边没有一个死党或者闺蜜。
罗晓微算是她最亲近的朋友。
不过澳洲那几年,两人的联系也少得可怜。
她们是在回国后,因为住在一起,接触才变得越来越多。
即使这样,这么几个月以来,她只向罗晓微说过仅有的一句关于情绪上的感受。
人与人之间天生性格不同。
像伏黎这样的,出去和一群人玩一次,需要一个人待很久,才能缓得过来。
苏明露和她相反,典型的外耗型人格,需要通过外界丰富多样的娱乐活动,来填补工作带来的空虚和疲惫。
这已经是苏明露第三次邀请她出去玩。
第一次是玩剧本杀,第二次是郊外录音。两次伏黎都婉拒了。
“你就和我一起去嘛,没多的人,只有我和另一个同事,还有我妹,同事她闺蜜,刚好五个人一车。”苏明露在电话里央求着,“人多好玩。”
伏黎认真思考了两秒:“你们去吧,玩得开心。”
苏明露泄气地长哎一声,“好不容易放国庆,你又不去。”她顿了一下,似恍然大悟般道:“不会是祁总不让吧。”
“不是。”伏黎温声解释:“难得放假,我想在家好好休息。”
“那好吧。”苏明露有些失望,但还是没有勉强她。
她的想法很简单,好玩的好吃的要叫上自己喜欢的朋友。
“嗯。”伏黎准备挂电话。
“哦对了。”苏明露叫住她。
她是禾润为数不多知道伏黎和祁总在谈恋爱的人。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伏黎长期待在总裁办公室,茶水间和各个小群传得沸沸扬扬,版本多如牛毛,有的还挺难听。
“听说,我只是听说。”苏明露慢腾腾地说着,“在你之前,他好像有个白月光。”
“白月光?”伏黎疑惑。
“他没和你坦白?”苏明露问。
伏黎云里雾里的,“坦白什么?”
苏明露觉得祁总条件是绝顶的好,伏黎的性子也活该找到这么优秀的男人。
问题是,在旁人看来,至少在一无所知的她眼里看来。
有一定的几率,祁总是玩玩而已。
“祁总办公桌上立了张相框,很多人都看见了,包括张经理。”苏明露说:“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个白月光。”
她没有说得很透彻。
譬如在一个暗沉沉的午后,某位男秘书进办公室汇报行程。
祁希予窝在办公椅里,下巴微仰,薄薄的眼皮疲倦地阖上,手上拿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相框。
就那么双手交握,珍贵地抱在胸前。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被烟蒂攒满,甚至有两三个烟头孤零零地躺在脚边的地摊上。
吝啬的阳光从遮光帘的缝隙中,施舍般地照进来。
很细的一小束,打在黑色地毯上,将烟蒂割裂成两截。
一明一暗。
满室的烟味,满室的晦暗。
那是那位男秘书第一次,身临其境体会到颓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