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能常来护国寺,他也会隔一段时间换一瓶花的。
他会换的。
江烬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仍是笑着:“既然如此,那裴大人不如再寻个花瓶插上花枝,何必跟本宫的禅房斤斤计较呢?”
“那不一样。”裴度沉哑开口。
他看着江烬霜,语气喑哑:“江烬霜,那不一样。”
这句话耳熟。
江烬霜稍稍拧眉,回想起来。
昔年,裴度因为相貌俊美,有不少婢女丫鬟借着倒茶的名义往他身上倒,都被江烬霜拦了下来。
那时候,裴度对她说,他自己可以躲开的,他也不会让人倒在他身上。
她便对他说:“裴度,那不一样。”
那不一样。
可哪里不一样呢?
江烬霜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如现在。
江烬霜微微蹙眉:“哪里不一样?”
裴度只是蹙眉看她,目光定定:“江烬霜,那不一样。”
莫名其妙。
江烬霜冷了眉目,语气也沉了几分:“裴大人,本宫要休息了,您若是无事不如就先回去吧。”
不是说了明日才来护国寺?
怎么今晚便到了。
来便来了,夜闯她的卧房,也不知怎么想的。
明日她还要早起去大殿诵经礼佛,懒得跟他纠缠。
说着,江烬霜从上拔下簪,从容平静地往内室的方向走去。
只是不等她走近床榻。
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殿下不喜欢桃花了吗?”
江烬霜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江烬霜微微蹙眉,转身垂眸,看向那桌案上开得正艳的红尾鸢。
“不喜欢了裴度,”江烬霜歪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连带着你,我都不喜欢了。”
桃花很漂亮的。
只不过每次看到桃花,都会让她想起三年前的那些事。
——她还是不要喜欢了吧。
她看到了裴度微紧的指骨。
他缓缓起身,转而面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