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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小说网>剑来杨老先生 >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凛然气(第3页)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凛然气(第3页)

还是由于皇帝的尸体距离陈国师太近了,生怕功亏一篑,连累她都要被截留在大骊京城地界,被陈平安占尽了天时地利?

宫艳心有余悸,山上凶险呐。

宋续开口说道:“洛王,如果第二座大阵开启,我恐怕就要离开老莺湖了。”

宋集薪笑问道:“御书房小朝会那边,吵了没有?”

宋续点点头。

宋续赶来这边之前,皇宫临时紧急召开了一场御书房小朝会,人有点多,以至于司礼监掌印太监把所有椅子都撤掉了。

连耄耋之年的兵部老尚书沈沉都没有椅子可坐。但是这场议事,缺了两位重要人物,国师陈平安,洛王宋睦。

宋续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站在门口那边。

宋和的第一句话,就不是以往御书房商量事情的态度了,“寡人已经决定了,与大绶王朝正式宣战。皇帝殷绩可杀,必须杀!”

平地起惊雷的一句话,让屋内所有还不明就里的大骊文武重臣都是面面相觑。之后宋和才大略解释了老莺湖那边的经过和缘由。

宋集薪问道:“最终还是成功力排众议?算是皇帝陛下一锤定音?”

宋续还是点头。

宋集薪看了眼二皇子宋续。

宋续心领神会。

有异议的,有哪些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立场,他们各自说了哪些道理,宋续都记住了。

“出题的,是绣虎崔瀺,阅卷的,是新国师陈平安。”

宋集薪拍了拍侄子的肩膀,问道:“这张考卷答题,连同你我在内,谁都不能是例外,明白了吗?”

宋续欲言又止,本想说一句二叔,其实我是例外。只是这位二皇子还有个地支一脉身份,好像确实无法置身事外,宋续就沉默。

两座水榭,既然先生说了她这得意学生算不得更多大势,那她就算一算意迟巷和篪儿街的眼前事呗。

算着算着,少女许谧便是脸色苍白起来。

洪崇本叹了口气,说道:“终于算明白了?”

许谧颤声道:“先生,我该怎么办?”

洪崇本说道:“你能怎么办,你不能怎么办。这些年跟着我这个糟老头子的无用腐儒,躲在山中读书治学,仅此而已。”

老夫子说道:“大骊京城,三座谁都不想打交道的衙门,其中兵马巡城司管京师一切杂务,统领洪霁一不贪二不占,实打实的战功在身,这些年只领取一份干干净净的俸禄,绝大部分还都寄送给了别人。而且洪霁把巡城司管得不错,既是大骊宋氏龙兴之地的出身籍贯,又是天子倚重的心腹武将,他怕什么?只要跟新任国师没有私怨,就像他自己在马背上说的,在京城,除了皇帝陛下和国师,他只要看谁不顺眼,谁都能管上一管。这就是无私心则持身正,持身正便胆气足,胆气足就能够做事爽快。”

“但是,兵马司做事情再跋扈,比如一名年轻校尉就敢将礼部和鸿胪寺挡在门外,

终究是治小病于明眼处。”

“刑部掌管一国刑罚政令和审核刑名,这些年重心还需要偏向山上,约束修道之人,如今大骊境内,有哪位山上修士敢明目张胆滥杀凡俗?刑部颁的三块无事牌,别说大骊境内,就是大渎以南,甚至是桐叶洲,谁敢故意视而不见,不是捏着鼻子主动退避三舍?那他刑部既然有了这份底气,还怕什么?”

“但是,刑部不负责行医救人,他们更多是负责给人定罪,负责夺官入狱,甚至是杀人。”

“大理寺跟刑部很像,只负责大案要案的审讯、审理和复核。”

“就像刑部尚书马沅自己说的,他这衙门,更像是告诉某些人,你们已经没救了。”

说过了巡城兵马司和刑部,那就只剩下大骊京城都察院了,而且是上柱国袁氏家主袁崇职掌多年的都察院。

许谧愈心惊,一股恐惧从内心深处慢慢渗出来,让少女瞬间手脚冰凉,就像接连灌了好几大碗的冰镇梅子汤。

洪崇本说道:“不需要算什么的,都察院的职责,就是监察大骊百官,简而言之,就是绣虎当年对你爷爷所说的那么个道理。”

“都察院是治病于未病之时,且必须如此!”

许谧闻言刹那之间如坠冰窟。

她爷爷袁崇的书房是一处“禁地”,很多袁氏子弟至今都没有资格进去一次,袁崇也几乎从不在这里款待贵客,多是在厅屋那边跟朋友或是同僚聊事情,许谧却是没有这种忌讳的,经常去那边翻书看,书房不大,

墙上挂着一幅极小的斗方字画,也没有署名落款,许谧小时候就问了好多次是谁写的,爷爷只是笑着却不告诉她。

“既有活人剑,亦藏杀人刀,不言不语震慑百僚,可救人于必死之前。”

许谧泪眼朦胧,怎么办呢。她不知道,管着整座都察院好多年了的爷爷,和拥有一个上柱国姓氏的家族那边?

大绶皇帝殷绩、皇子殷邈这些外人已经死了,接下来就要死多少个不是外人的人了?意迟巷魏浃注定逃不掉了,永泰县王涌金死不死不好说,丢官总是必然的,那么未曾做到“救人于必死之前”的大骊都察院,当真可以置身事外,能像那大骊外人的武夫高弑一般,侥幸逃过一劫吗?

洪崇本叹了口气,兴许除了听之任之受之苦之哭之的老百姓,大骊王朝的所有官员,这个“之”,谁都难辞其咎?

老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山中看着大骊朝野的沿革变迁,每次出山游历,都是在地方州郡观察各类朝廷政策的落地结果,凭此精研、勘验书上大传统和书外小传统的相互转变一事。

若说那几部边疆学著作是肉眼可见实在国境线,那么这些年来“自号”愚庐先生的洪崇本,老人所看所思所记录的,便是大骊王朝虚的、无形的国境。此事绝非一个迂腐老夫子皓穷经钻在故纸堆里研究的无用学问,恰恰相反,两份国境“堪舆图”的偏差,不可不察,要知道这份肉眼不可见的“虚实转换”,既是经年累月造就而出的结果,有朝一日的翻天覆地,换了国姓,断了国祚,只在一瞬间,看似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天地变色!

韩祎觉得若是绣虎崔瀺还是大骊国师,他就毫不犹豫冲上去了,因为他毫不担心因为此事,自己会丢了官帽子,或是连累家族。

年轻校尉司徒殿武高坐马背,挡住了礼部和鸿胪寺官员进入老莺湖园子,忧心忡忡,年轻人看那一眼国师府方向。

一旁同僚秦骠看着那些文官毫不让人意外的按规矩行事,有章可循,滴水不漏的……秦骠其实早就有了决定。这才几年?再过十年后,二三十年之后又会如何?既然如此,还不如回到家乡,捞个高官厚禄,说不定自己还能照顾好亲眷们。

一旦京城都是永泰县王涌金这样的官,而且他们的官注定会当得越来越大,秦骠觉得就凭自己那点脑子,要么跟他们一起混,否则迟早有一天,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在家乡,那些不干人事的封疆大吏也好,恶名昭彰的奸臣也罢,秦骠自认好歹晓得他们做坏事大致是什么路数,大骊官员则不然,他们一个个的,实在是太聪明了,国师崔瀺主持朝政百年,尤其是在战前战后,已经教给了他们太多的眼界、能耐和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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