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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1页)

曲非烟笑道:“如此也好,您也该好好歇歇啦!待到定居下来,派人给我送信便是,我会经常前去看您和刘爷爷的。”曲洋忽地一笑,道:“方才我与刘贤弟相见之时,芹儿却是不住询问你之事。依我看来,那孩子多半对你有些心思。”曲非烟不悦道:“爷爷莫要胡说啦!刘芹那小小孩子懂得甚么?若被那些无聊之人妄加猜测,没地污了我们两家的交情。”说罢狠狠瞪了身边挤眉弄眼的田伯光一眼。曲洋哈哈大笑,道:“非烟说得极是,刘芹那臭小子如何能配得起我的宝贝孙女?”转身负手高歌而去,听调子却正是那曲“笑傲江湖”。身形渐行渐远,终于隐没不见。

曲非烟静静凝注着曲洋的背影,心中颇为羡慕,暗道:“起初我应承继任神教教主,不过是为了爷爷的安危着想,如今爷爷已自这江湖脱身,我却又有了新的责任在身。”一时间唏嘘不已。田伯光留意到她目中的茫然之色,微一思忖,笑道:“人生在世匆匆几十年,不过只图个随心罢了。若你无心江湖,尽可在黑木崖隐居,想来东方教主也不会苛责与你。”随即笑了一声,微露促狭之色。曲非烟见他神色诡异,皱了皱眉,嗔道:“整日价胡说乱道!”横了他一眼,转身便行。

田伯光哈哈大笑,抬步跟上。曲非烟也不理会他,径直来到了衡阳城内的张家酒楼,此处却是日月神教在衡阳城的产业,那掌柜看过了曲非烟手中的黑木令,慌忙恭恭敬敬地将两人迎进了内室,叫林平之前来相见。曲非烟见区区几日之间,这丰神俊朗的少年又憔悴了不少,皱了皱眉,道:“林公子,我知你遭逢新丧,悲痛难抑,但你如此状态,又如何能去向余沧海报仇?”林平之身躯微震,急声道:“曲姑娘,我何时才能随你去黑木崖?无论是机关之术还是毒术,只要能杀死余沧海,在下无又不愿!”曲非烟淡淡道:“起初你说要亲手报仇,我只道你万万不是余沧海对手,才打算带你去黑木崖,不过如今却是用不着了——”扬声道:“绿竹,你可在外面?进来罢。”绿竹推门躬身而入,道:“少教主叫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自上次与曲非烟分别之后,绿竹便一直隐身与日月神教衡阳分舵之中,此刻听曲非烟宣召,立刻便赶了过来。

曲非烟微一沉吟,道:“绿竹,上次听你所说,余沧海的同辈师兄弟都已‘因病身亡’了?”绿竹怔了怔,道:“正是。”曲非烟微笑道:“那我问你,你可有心担任青城派的掌门?”绿竹大惊失色,迅速跪伏与地,颤声道:“属下既已身入圣教,绝不敢有半分异心!”曲非烟笑道:“你不必如此。你可知道余沧海带着他的四名大弟子来衡阳城之事?”绿竹见曲非烟语声和缓,顿时松了口气,道:“属下知道,他想必是来参加那金盆洗手大典的。”曲非烟微微颔首,道:“那你可又知道青城四秀中已去其二,而余沧海也身中奇毒,十日内无法动用武功?”

她此话甫出,林平之和绿竹都是大惊。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典突生变故,那些到会之人多半都在任我行等人手中吃了大亏,又如何会到处向人分说?因此外界之人还是无一知晓。绿竹啊了一声,心道:“若当真如此,那真的是大好时机!若我暗中杀了余沧海和他剩下的二名大弟子,青城派便成了一盘散沙,还有谁能来和我争那掌门之位?”悄悄瞥了曲非烟一眼,见她笑意吟吟,殊无半分不悦之意,心中更是大定,想到:“是了!青城虽比不上武当少林,却也是名门大派。想必曲姑娘有心扶植我做那青城派的掌门,以作日月神教的眼线!”垂首抱拳道:“属下听凭少教主吩咐!”

曲非烟点了点头,抬手叫过远远站在一旁的林平之,指着绿竹向他道:“他是我的一名属下,今日我便令他与你一起去找余沧海报仇。”林平之大喜,道:“多谢曲姑娘……”又躬身向绿竹一揖,道:“也多谢这位前辈!”因心中太过激动,连声音都颤了。曲非烟嗯了一声,向绿竹道:“如今余沧海多半已离了刘府向青城山去了,你与林公子沿路追上,待到动手之时,你只需对付余沧海的弟子,将余沧海留与林公子处置便是。”

(十八)胡搅蛮缠

待林平之和绿竹转身离开,一直立于一旁,默然不语的田伯光才轻嗤道:“这林平之资质一般、武功又低,想来他家传的剑法也无甚厉害之处,也只有五岳剑派和青城派的那些家伙们会将其当作宝物,你身负的桃花岛武功比那辟邪剑法强胜万倍,又何必对其念念不忘?”曲非烟怔了怔,皱眉道:“你认为我帮他报仇,是贪图他家的剑法?”田伯光冷哼了一声,道:“没有好处的事,日月神教的少教主会做么?”他虽心胸豁达,却一直对曲非烟以艺相挟之事耿耿与怀,又是天生口快,竟是将心中所想之事直言道了出来。

曲非烟默然半晌,淡淡一笑,道:“若是什么事都要有好处才去做,这人生便无趣得紧了。”静静凝注了田伯光半晌,点头道:“田兄,之前我因需人相助,确是有要挟之嫌,如今刘府之事已了,那奇门八卦之道我也教你了个大概,应已足够你使用。你若不愿入教,我尽可以放你自由。”

田伯光目光一闪,道:“你此言当真?”曲非烟笑道:“那是自然。”将一枚药丸抛在桌上,接道:“这便是‘断筋蚀骨丸’的解药,你拿去罢。”田伯光瞥了那药丸一眼,又转回头来定定凝注着曲非烟,见她神态闲适,殊无半分不豫之色,忽地哈哈大笑,道:“曲姑娘未免太小觑在下了,我田伯光答应之事,又怎会反悔?况且我生平好武,随姑娘一起时时刻刻都有架打,也是甚好!”曲非烟忍不住嗤地一笑,心道:“这田伯光重信重诺,若他真心对神教归附,却也可以启用。”她既起了如此心思,教习其奇门五行之时便更是用心,两人同行了几日,田伯光自觉武功中的一些疑难之处豁然而解,又对曲非烟的慨然大度颇为欣赏,却是不自觉地为日月神教之事尽心尽力起来。一日之间,曲非烟正在路旁的茶铺中稍歇,先行探路的田伯光却风风火火地冲进了茶铺,抓起杯子大大灌了一口茶水,才叹了口气,道:“今日真是出门不利,居然遇见了对头!”曲非烟奇道:“对头?”搁下茶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地一笑,道:“莫不是你招惹的女子么?”田伯光哼了一声,道:“若是女子,却还好了——是仪琳的父亲不戒!”曲非烟咦了一声,道:“之前听你说你与仪琳的父亲有隙,我还不曾在意,原来竟是真的么?既有老父在堂,仪琳又怎会出家?”田伯光叹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许是幼时失散了罢——在我看来,那小尼姑出了家倒好了,若是与她父亲在一起,指不定会变成何等样子!和尚居然有个尼姑女儿,当真是奇也怪哉!”曲非烟又好笑又奇怪,问道:“那你又如何会知道仪琳是那不戒和尚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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