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司陷入了凝滞点,宋稚枝被外婆接回了老家。
从荣宠万千的矜贵大小姐变成了农村小土妞。
每天都跟在外婆身后种菜摘菜卖菜。
日子虽然清贫不少,但外婆对她依旧很好。
会给她煮红鸡蛋,也会从农贸市场给她带些糖果。
可这样的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外婆作为母亲仅剩的唯一直系亲属,需要出庭。
至于宋稚枝,那时候她已经九岁了。
家道中落命运逆转也早让她看透了许多。
成熟对于人来说,于时间无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第二次出席法庭,宋稚枝仍然是坐在被告席。
只不过是由经济纠纷案变成了刑事案件。
外婆给母亲的丰厚嫁妆一直被父亲惦记着。
那晚,他带着情人去索要,言语间的侮辱与轻慢彻底断了母亲最后的念想。
可真正压倒她最后一根稻草的,是父亲动了要将她卖给王家配冥婚的心思。
活人阴婚,不亚于是断了此人的运气和寿命。
所以母亲动了杀人的心思。
宋氏的窟窿很大,需要一个人去坐牢。
她无法保证自己进去后孱弱的女儿会遭受她父亲怎样的待遇。
索性就直接将危险扼杀在了萌芽中。
那一晚,她开了一枪又一枪。
鲜血染红了她精致昳丽的脸庞。
可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为了女儿,就算是再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又怎样。
短短半年不见,原本光鲜亮丽的母亲鬓角生了白。
眼角的皱纹一条有一条地攀爬着。
无一不在控诉着命运对她的不公。
她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只能站在原地。
银色手铐折射出的光辉有些刺眼。
可宋稚枝觉得,她的母亲依旧很伟岸。
她保护了她,以自己的方式。
她依旧是她最敬爱的母亲。
一年后,宋稚枝和外婆接走了母亲的骨灰盒。
就葬在老家后山的桃花园里。
她喜欢桃花,也应该会喜欢在那里长眠。
那些年她与外婆相依为命,靠着母亲留给她的那些东西。
日子过得平淡也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