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到处都是佣兵,墙上挂着很多木牌,一些金主正在浏览木牌上的印记图案,似乎在寻找心仪的目标。
施晴一行被接待员领到了金主柜台,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询问:“几位第一次来吧,有什么需要?”
施晴压低声音:“我想购买周围酿酒坊、酒馆和酿酒师的情报,最好是经营不善的场所和还在待业的酿酒师。”
工作人员立即去请示上级,没多久回来了,“您好,经查阅,该项情报共分三种等级,低、中、高,价格分别为五百晶、一千晶、一千五百晶,您要哪种?”
施晴当然要最好的,“最高等级。”
工作人员算了算,“定金三百晶,一经支付从不退还,我们会立即派出人手,去中兴城内搜集最新消息,大概五天后可来领取,届时支付剩余费用。”
梁风梁雨的背筐里装了钱,施晴凑了凑,数出三百晶付了定金。
“多谢。”那位工作人员又向施晴介绍:“半兔族的朋友,我们二楼还有钱庄,如果需要的话,几位可以联系钱庄的工作人员,将多余的晶钱搬运过来。我们建造了安全的库房,派遣专人保管,只收取少量管理费用,以后再来我们总会办事,就能直接支付,不用自己带钱了。”
还有钱庄啊?五个人齐刷刷抬头,好奇地看向了二楼。
二楼有一条环形走廊,通过大厅两侧的长阶与一楼相连,此时,正有不少佣兵站在走廊里,成群地议论着什么。
他们议论的对象是一位特别的佣兵。
他蒙着脸,无声地蹲在栏杆上,宛如一只停枝休憩的夜鸮,正俯瞰着一楼大厅里的情形。
腰带从他劲瘦的腰间垂荡下来,落在精致的皮靴边随风摇晃,腰带尾端的金属装饰闪烁着摄人的寒芒。
这番装束跟其他佣兵并无差别,真正吸引眼球的是他的头发,竟然是极其罕见的银色。
森森顾不上去找钱庄的入口,好奇地走前两步,想要看清那个佣兵的模样,“竟然是银发……年纪大了吗,还是发生了突变?”
赤花惊疑:“如果是突变,那应该属于咱们异种人阵营吧,可我从没听说过……”
施晴望向那名佣兵,距离太远看不清晰,但她莫名有种感觉,那人在观察自己。
她警惕起来,立即招呼大家:“我们回去吧。”
等到他们离开,银发佣兵直接从二楼栏杆处纵身跃下,砰一声落在了地上。
四面八方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在一道道探究的眼神里,他走到柜台前面,询问工作人员:“半兔族发了什么悬赏?”
佣兵行会有规定,凡是工作人员,不得随意对外透露金主的消息。
但特殊情况除外,比如大师级、宗师级佣兵,可以自由挑选所有悬赏任务。
那名工作人员看得出面前的佣兵非同一般,他咽了口唾沫,忐忑地伸出手:“先、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牌……”
银发佣兵回答他:“我是裂鸮。”
裂鸮?那个消失了整整五年的宗师级佣兵?!
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片刻后,眼里瞬间涌起了一抹崇拜的狂热情绪,他举起手,想要大声欢呼,但最后关头还是忍住了。
“您真的是裂鸮先生吗?”他睁圆眼镜,语气欢快许多,“我真的很想帮助您,但是非常抱歉,如果您没有身份牌证明自己,那我就不能违背行会的规定。”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二楼下来了另一个蒙面的佣兵,径直走到柜台前,扔出了自己的身份牌,“用我的吧。”
话音落下,他一拳砸向银发佣兵的胸口,半是高兴半是埋怨,“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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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菜头传完菜回到后院的时候,嘴里还在不住嘀咕:“好好的东西放着不吃,装去给谁呢?”
大葵正在屋后外墙上整理订单木牌,听到他擦肩而过的自语声,随口问了一句:“想什么呢菜头?”
菜头停下脚步,“哦,我在说二楼的五号桌,有几个纯种人点了一桌食物没动,拿了个带格子的木盒出来,每样挑着往里装呢。”
装盒?这又是什么怪癖?
大葵觉得好笑,可再想到对方是纯种人,顿时生出了戒备之心。
“那你有没有问,他们想做什么?”
“……没、没问。”
半鼬人胆小自卑,见到其他族群的异种人都心惊胆战的,更何况是面对纯种人呢,更加不敢说话了。
大葵想了想,干脆端起传菜桌上的食物,自己去餐厅二楼看看情况。
此时,一楼大厅已经坐满了客人,店员们穿梭在不同的桌子之间,嘈杂交织的声音充斥着烟火气息,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二楼的客人要少些,但依然热闹,五号桌上围坐着六名纯种人。
大葵没见到菜头所说的木盒,但她清楚地看到,满桌的餐食,每样只动了一点,乍然一看,几乎还保持着出锅时的模样。
此时此刻,六名纯种人分作两拨,凑在一起讨论着面前的食物,时不时伸出筷子拨弄,也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
换作其他店员,或许并不会感到好奇,但是大葵参与过餐馆赌约,曾经亲眼见到过,云杭是如何检查品尝每样食物的。
眼前所见景象,很像当初猎兵食堂里,厨师们围在一起研究食物的画面,而且……
她发现那六个纯种人的脸庞都散发出极其相似的暗黄亮光,像是长期待在炉灶面前,受到油烟熏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