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却已经认定自己一定无法通过这次考核了。
王修竹道:“保卫组每天的训练内容不会保密,你们大可以在旁边同步进行。至于差距,保卫组每天都有执勤任务,他们工作的时间不正是你们可以弯道超车的机会?”
那名青年讷讷地点头,抿唇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和腿。
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最清楚,他有些先天不足,曾经在健身房办过卡,却无论怎么喝蛋白粉、怎么撸铁,都不怎么长肌肉。
他想过去当兵,想要试试在部队里经过磨练能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却连体检都没能通过。
这一次,似乎也不会例外。
可是一想着不去尝试,他心底又总会冒出一股一股的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那股情绪一直反反复复地对他说,万一呢,万一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努力,破格通过了他的考核呢。
若是跟着队伍训练过一段时间,若是到时候王修竹亲口跟他说“你不行”,他再放弃。
他低着头走神,思绪被一盒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牛奶打断。
是殷沁单手抱着那个分量不轻的大纸箱子,给每一个在场的人分发。
“没有乳糖不耐受的情况吧?”他听到殷沁耐心地问了第二遍,“这些牛奶距离过期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介意的话晚一点可以找我换成饼干。”
青年愣愣地接过,在殷沁走向下一个人时才手忙脚乱地将牛奶放进口袋:“我来帮您一起发吧,殷教练。”
这一天混乱、忙碌而又充实地过去,在天彻底黑下来后,许多人都有些恍惚,但也有一部分人终于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第二日一早,好不容易稍微晚起了一会儿的姜曙微被门外的争执声吵醒,她只得放弃补眠的计划,掀开只盖了肚子的薄被,穿上鞋推门出去。
她之前只来得及收拾出一个办公室,住的地方一直没换,还在那个集装箱里休息,隔音几近于无。
“哎呀,我都说了,我们不是来找茬的!”
牧艺灵的声音响起:“这话你自己听了信吗?”
站在门外的是曾经明里暗里挤兑过姜曙微的那群水异能者。
小牧羊犬在旁边看热闹,尾巴一甩一甩,看似漫不经心,姜曙微却能从它眼中看到淡淡的警惕。
牧艺灵也是如此,她和她身边的苏琪两人拦在自己门前,阻拦着这群不速之客。
当初曹书达当着一众人的面让他们“在打好井之后就滚出营地”,又在打井失败后,限傅才瑾在几日内重新选好地址打井。
在乔瑞的帮助下,他们选择了另外的合适打井的位置,成功赶在期限内打好井。
而崔甜甜则求了卢建,去找曹书达说了不少好话,最终,水异能小团体成功留下。
只是他们留下后,地位和待遇全部一落千丈,曾经他们仗势欺人做下的孽,全都回馈到自己身上。
树敌过多,以至于在一朝失势后,过得连很多普通人都不如。
而崔甜甜过得最惨。
虽然看在她想办法让众人留下的面子上,水异能小团体捏着鼻子重新接纳了她,可那一次下意识的背叛却让他们如鲠在喉,有意无意地孤立了她。
34号小队在营地中训练两个月,他们的苦日子也这么过了两个月。
而在他们以为自己或许这一辈子都要这么过去时,令他们感到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曾经狠狠得罪过的姜曙微,竟然一跃成为了营地中的新老大。
自从听说卢建和曹书达被她杀掉的消息,水异能小团体就每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原本就努力低调行事的一群人恨不得能觉醒个隐身异能,只求她不要想起他们的存在。
可这样的日子太过难熬,加上那些对他们展开报复的居民中,有几人总是把“替老大找回场子”为借口,对他们的欺凌开始变本加厉,让他们原本就艰难的日子雪上加霜。
在短短几日内,这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小团体众人开了个会,最终还是决定前来负荆请罪。
这样躲下去不是个事儿,这些天他们所遭受的一切,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十分漫长。
因此今天一早,他们就来找姜曙微求情,却被拦了下来。
姜曙微静静听完这些人的说辞,问:“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小团体傻眼。
姜曙微耐心道:“我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攻击你们,你们所遭受的一切,没有哪怕一件是出自我的授意。你们来找我,我能帮你们什么呢?”
崔甜甜想说,只要她一句话,那些人就不会如同现在这样报复他们。
可这句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她已然觉得臊得慌。
姜曙微说的没错,她们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是他们活该。
那怎么办?难道他们就只能继续像现在这样任人欺凌,谁来了都能啐一口,嘲讽几句吗?
若是他们曾经欺负过的人也就罢了,可有些人只是落井下石,他们之间并无什么嫌隙。
她一时之间犯了难,原本觉得自己拉下脸,来找她“负荆请罪”,就已经是抛弃尊严,值得一个“原谅”了。
姜曙微的话好像一个耳光,让她重新清醒下来,崔甜甜涨红了脸,还是重新鼓起勇气问:“那……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想让我们怎么补偿都行,”她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任人欺负,他们不仅没消气,反而好像变本加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