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道:“是姓叶吗?”
见他点头后,把筐子放到了地上,那少年笑道:“你们家订的工具全到齐了,买的多,阿叔说筐子也送你们了,我回啦。”
说完便甩甩胳膊,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远了。
叶青山一头雾水,伸头一看,筐子里却都是些木工用的工具,手锯、刨子、墨斗、角尺、凿子,小钻头之类的全都有。
竟是全套的木工用具,他蹲下身子一样样拿起来看,颇为感慨,已经好久没做木工活了,乍一看还有些怀念。
叶青云收拾好了出来锁门,看到筐子,笑道:“杂品店送来的吧,都齐啦?”
叶青山神色复杂:“云哥儿,其实不必花费钱财给我买这么多,毕竟我现在也不做木活了。”
“以后总有用的着的时候嘛,说不定很快便要用到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叶青山果然来了精神。
虽然他没说,但叶青云知道他是高兴的,不管做哪一行,谁不希望有一套专属于自己的工具呢。
“棉花快成熟了,不日便要开始采摘,但它晒干后并不能直接做衣服被子,最麻烦的当属去籽,所以,我想请大哥试着做一个脱籽机出来。”
“脱籽机?那是什么东西?”叶青山迷惑道。
“我回去后给你画一下图看看,反正太难的我也不会,暂时只能想到一个简单的,等一段时间才能试用,要等棉花晒干,你抽空给这些东西先做一个工具箱出来,再找几段质密坚固的木材留着。”
“嗯,行。”叶青山点点头,满心欢喜背上了沉甸甸的筐子。
棉花熟一点便要采收一点,稀稀拉拉的大概要持续两个月才能收完,若不然,遭了雨水可就麻烦了。
虽说每一批熟的不多,但田地面积太大,采收起来还是有困难,需得多找几个人帮忙。
听说村长媳妇儿要找人干活,刘春花欢欢喜喜的也过去了,现在田里暂时没活,天也不太热,正好多找点活计赚点钱。
叶守昌媳妇儿见了她,抬头对她笑道:“嫂子,这次这活儿恐怕你做不来。”
刘春花不高兴了:“什么活儿我做不来?说到干活,这村子里大概没几个妇道人能比得上我吧?”
叶三婶压低声音道:“不是活儿的问题,是云哥儿和青山的棉田里要人去帮忙,你说,你能去么?”
众所周知,他们家关系闹成那样,现在互相根本不来往,但凡要脸面的也不会上赶去讨嫌。
刘春花面皮红了红,“你早说啊!要知道是他们我才不过来,谁家还差这几个子儿吗?懒得稀罕!”
说完甩着手回去了。
叶三婶暗暗撇了撇嘴,不差钱你跑来干嘛?死鸭子嘴硬。
刘春花回去后又找叶家胜吵了一架。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白眼狼!有钱了也不回来理你这亲爹一下,我说,你就不能去服个软,走动走动?”
“当初是你先赶人的,为啥要我去服软?我不去!”叶家胜扭头不理她了。
“哎!你这人!”刘春花气结。
过了一会儿,她又突发奇想道:“这棉花价钱那么贵,倒真让他们种出来了,你说,咱们晚上若偷偷去摘一些来,不比去做工赚得还多?”
永溪镇
◎人已经跑远了,回去睡吧◎
叶家胜一听,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这都快做岳母的年纪了,居然想要去做贼?”
“放屁!做哪门子贼?若没分家,那就是咱自家的田,去自家田里摘点东西怎么了?”
“还自家的田!你叫它一声,看看那田答不答应?我上次都说了,少打他们的歪主意,若被抓住了丢的可是咱全家的人!”
刘春花一听这话,咂摸出意思了,孩子爹并没有明确反对她去摘,只是怕她被抓到,那小心些便是了,黑灯瞎火的哪那么好抓。
小飞的棉衣也旧了,棉花难买,正好摘一篓来做件新的,若摘的多了,还能给离哥儿陪嫁一床新被子。
呸呸呸!还是算了,离哥儿那个夫家小气的很,再说,嫁出去就是别家的人了,还陪嫁个屁!不如等她的娘家侄子成亲时送去一些,既有面子又能拿的出手。
东西还没到手,她便分配好了去处,太阳还没落就做起了美梦。
第二天刘春花想先去田里踩踩点,走到半路却被道边闲聊的人勾起了兴趣,听了好一会儿八卦。
完了之后她急匆匆地赶回家来,兴冲冲跟家里人说道:“你们知道不?云哥儿捡的那男人咋样了?哈哈哈他跑啦!早就跑了哈哈哈哈哈!”
“真的?”叶青离两眼放光。
他现在说的这夫婿虽然还可以,但比起云哥儿那个男人,相貌上终归差了一点,这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为此郁闷了好些天,这疙瘩终于要解开了。
叶家胜啪嗒啪嗒抽着旱烟,问她道:“怎么会这样?”
“是真的,上个月就跑了。”刘春花喜不自胜,“说不定人有了更好的下家,我早就说这外来的人不可靠,想着帮他重新找一个本地知根知底的,你那时候还说我,啧啧!现在看到了吧!”
“你那是真心帮他找的吗?你那是心思不正!”
“谁不正了?莫胡扯!”刘春花盘算着,“前一阵子我听说有一户人家在说亲,现在想想倒是适合云哥儿,是镇东贾员外家的独子,虽说发妻去年死了,但人家家里有钱,去了就是少夫人,不用下地干活,听说丫头小厮都有五六个。”
“是续弦啊?”叶家胜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