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将衣服收了回来,把软塌上的毯子给他。
“早点去休息吧。”
容衡玉接过毯子,上面带有纳兰镜闻身上独有的气息,手攥紧了些,“还有四日便要到祭祀大典了,臣侍已为王爷准备好祭典穿的衣服,可要试试?”
纳兰镜闻一愣,道:“忘记告诉你了,不用给本王准备衣服,陛下已经让宫人送来了。”
容衡玉闻言,凤眸一凝,正色道:“王爷这是何意?”
“这次的祭典由本王主持。”
容衡玉手中的毛毯突然掉到地上,纳兰镜闻看了眼,将毛毯捡起来重新放到他手上。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容衡玉面色凝重地望着她,凤眸漆黑深邃,道:“此次祭典由王爷主持?”
纳兰镜闻点点头。
“是何时的事?”
“我们回来的第二日。”
容衡玉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柔软的毛毯中,那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纳兰镜闻。
“王爷答应了?”
“嗯,陛下的旨意,不得不从。”
“怎么了?”
容衡玉语气有些许凝重,“若是臣侍不想让王爷去主持呢?”
纳兰镜闻拿勺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他,“为何,给本王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
“既然没有理由,那本王为何要答应你?”
“臣侍请求王爷,放弃主持祭典。”
纳兰镜闻皱眉,“本王已经答应了陛下,圣旨已经下来,若是此时反悔,那便是抗旨!是欺君之罪!届时整个贤王府上上下下都逃不过。”
“不会的,即使您现在反悔,陛下不会治您的罪。”
他说的真切笃定,仿佛他真的知道纳兰凤行是怎么想的。
纳兰镜闻望着他,眼神探究。
“你不让本王去主持祭典,却又不肯说原因,让本王如何答应你?”
“陛下虽宠爱本王,但不代表会放任,若是此次抗旨,后果谁来负责?你吗?”
“王爷可知,主持祭典代表着什么吗?”
纳兰镜闻眼神愈深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容衡玉却紧抿着唇,双膝而跪。
“臣侍恳请王爷放弃主持祭典。”
纳兰镜闻垂眼,表情丝毫未变,素手轻抬,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无法抗拒的力道让容衡玉仰起头来,与她对视。
“容衡玉,本王是不是说过,不要将你那些小心思用到本王身上?”
容衡玉神情依旧,漂亮的凤眸注视着她的双眼,眼中倒映出纳兰镜闻艳丽的面庞,却仍不肯低头。
纳兰镜闻看得心里一阵烦躁,松开了手,起身错过他走出去。
“圣旨已定,不可悔改,你不必再说了,回去吧。”
她背影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容衡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淡淡,指尖轻轻摩挲着。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用背影对着他了……
次日。
纳兰镜闻一推开房门,便看见院中跪着一个人,他面容沉静,微微垂着脑袋,漂亮的眉眼低垂,一身淡金色的衣袍衬得他华贵非凡,晨曦的光芒洒落在他身上,恍若仙人。
容衡玉听到声音,有些僵硬地抬起了头,穿过清晨破晓的云雾,直直望进纳兰镜闻的眼底。
纳兰镜闻脚步稍顿,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身上有些湿,明显是露水,沾染了他的全身,连丝上,都挂着晶莹的露水。
很明显,他大概是在这里跪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