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溪愣在当场,她是不是砸到旁边那个人了?好像还挺重的样子。怎么办?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会不会被报复啊?她才转来第一天。
程灼扬正要入睡,一下被砸醒。一摸后脑勺,沉闷的疼痛。烦躁到了极点,张口啧了一声,他缓缓抬起头,直起腰背,坐起来。
沈挽溪站在一旁,看着被她砸的人缓缓坐起身,戾气很重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也给她后脑勺来一下报复回来。他坐直了,沈挽溪看着他的侧脸,嗯,一个校草级别的混子。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是目光紧紧盯着两个当事人。
程灼扬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沈挽溪,不知所措眼圈红红。明明被砸的人是他啊,她倒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恣意地拨了下撞乱的头发,笑得张扬:“别哭啊,要不我给你道个歉?”也不知怎么了,看到她顿时就火气全无了。他能跟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沈挽溪慌乱的只能低头道歉:“不,对不起,我不小心的,你还好吗?”
不太好,这小姑娘书包里装了什么,这么硬,他像是被板砖抡了下。不过,小姑娘好像很怕他?程灼扬瞥了眼旁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声调慵懒:“没事儿,我再睡会儿。”说罢又趴桌上去了。
沈挽溪终于松了口气。
一场闹剧收尾,老班开始重新讲题。沈挽溪也很快进入上课状态,她还没有书本题册,就从书包里拿了本空白的笔记本记着老师讲的题目。
下课铃声响起,老班夹着书本走了。
沈挽溪从书包里拿出了保温杯,她从小身体弱,妈妈从不让她喝凉水,所以她一年四季保温杯不离手。沈挽溪看到粉色的保温杯侧凹进去了一小块,有些许的愣神。
“刚就是拿这个抡的我?”清朗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程灼扬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正支着头看着她。
沈挽溪顿时紧张起来,难不成是看老师走了,准备开始报复了?她慌张的道歉:“对不起,你头还疼吗?”
程灼扬浅笑看着她,窗外一阵风吹过吹过她的发丝衣领,他的鼻尖萦绕一阵淡淡的奶味儿。从她身上传来的,有点好闻。他打量着她,脑子里又莫名冒出两个字,奶乖。
程灼扬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挺好逗的样子,懒懒道:“小姑娘,道歉要有点诚意好不好?”
诚意?沈挽溪想了想,转身从椅背的书包里掏出了点东西,放在了程灼扬的桌上。
她纤嫩的手放下东西撤走,他才看清她拿了什么。
三颗糖。
挺复古的蓝白包装糖纸上是兔子的花纹。
很符合她风格的东西,果然奶乖。
程灼扬愣了愣,笑出了声。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哄呢?
“很好吃的,你尝尝。”沈挽溪表情认真。她有些低血糖,所以一般会随时带糖。这是她最喜欢的奶糖了。
教室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程灼扬转头看了看,外面走廊上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都是来看这个新转来的小姑娘的。
有些吵,挺烦的。
程灼扬站起身,双手插兜,离开了座位。一路从最后一排走到教室门口,立了两秒钟,看了挤满人的走廊一眼,霎时,所有走廊里围着看热闹的人全散了。程灼扬也走迈着步子远了。
沈挽溪惊叹,这人果然应该是个校霸。再看旁边桌上一眼,他什么时候把糖拿走的?她还以为他不会要呢。
程灼扬边走,边剥了颗糖,送进嘴里。奶糖,还有股薄荷味儿。挺好吃。他展开糖纸看了眼,上面印着几个字,大白兔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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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有人问程校霸和媳妇的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程校霸想了想说道:“我正趴桌上睡觉呢,忽然就被人抡了一板砖。抬头一看,哟,是我媳妇儿。”
程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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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放学,程灼扬也一直没回来。
沈挽溪打了几个喷嚏,春天柳絮纷飞,她脆弱的鼻子十分难受。这里的柳絮怎么这么多,她从下飞机开始,喷嚏就没怎么停过。
可偏偏鼻炎喷雾没放在书包里,沈挽溪快难受死了。
放学后,班长陪着沈挽溪去教务楼领书本校服胸牌。一圈下来领完东西,学校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倒是难得的安静。沈挽溪看到学校里确实有不少柳树,不由叹息。偏偏是这个季节,柳树的种子漫天乱飞,小小一个,带着白色绒毛,跟蒲公英似的。她一路上又打了不少喷嚏。
“沈挽溪,你还好吧?”班长是个戴眼镜的女生,挺温柔的,帮沈挽溪拿了些书本。
沈挽溪揉了揉鼻子:“没事儿,老毛病,鼻炎,春天犯的比较多。”
两人从教务楼走回三楼的教室。沈挽溪想起同桌那个翘课一下午的男生问道:“班长,我旁边那个男生是谁啊?他一下午都没回来上课,老师都不管的吗?”
班长推了推眼镜,在没什么人的校园里还是放低了声音:“程灼扬啊,任巅小霸王,你别去惹他,他要让你帮他写作业你就帮着写,让你帮忙倒水你就帮忙倒。半个学校都是他家捐的,没有老师敢管他的。”
这么狂的吗?
班长凑到她旁边悄声耳语:“你撞到他那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好他心情好,没怎么计较。不过你还是当心点。”
沈挽溪点了点头。
不过那人看起来,好像也没有很坏的样子,起码没怎么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