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麻衣此时神色一凛,说道:“工藤君、林桑,如果二位对赛制没有什么异议,咱们这就开始吧!”说着把手中的两支步枪分别递给林赤和工藤。
话音刚落,只听“咔擦”一声,林赤和工藤几乎同时拉开枪栓,接着开始检查枪支,校准,装弹,这一切做完后,二人齐刷刷站直身体,面朝目标,就等川上一声令下。
刚才还嘈杂纷乱的现场,转眼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两名志在必得的枪手。这忽现的异样一下子引得那片开阔地买码的士兵们纷纷侧目,他们现好戏已上演,再也顾不得稻田把赌博的获利描绘得如花儿般美好所带来的诱惑,连忙撒腿跑进会场。
“开始!”川上麻衣的一声令下。
两人同时举起步枪。林赤和工藤互相对视一眼,林赤轻声说道:“工藤君,第一枪由你先。”
“恭敬不如从命。”工藤几乎没有瞄准,只是枪口微微抬高少许,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哐——”的一声,百米开外最右侧的酒瓶应声爆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好——”叫好声伴随着击掌声经久不绝。
工藤得意地瞟了林赤一眼,直等到到这股声浪如抽丝般远遁,方才对林赤努了努嘴,上下嘴唇之间蹦出三字:“该你了。”
“哐——”音质和音频几乎一模一样,林赤的搭在扳机上手指松了开来,第二只酒瓶也应声爆裂。
“好……”人群中稀稀拉拉散出掌声,只是相比第一次的声浪要孱弱得多。站在人群前面的渡边,像是有意无意地朝着林赤身后的方阵瞥了一瞥,还未回过头来,不知是谁抢先带头喊了一声“好!”,顿时掌声一片。
工藤板着脸不再客气,一等林赤击完毕,立即拉了拉枪栓,第二颗子弹转瞬即。
林赤如法炮制。
就这样,三十秒不到,两人已把弹夹里的子弹尽数射出,两棵大树间的挂起的酒瓶消失殆尽。
喝彩声如雷,已分不清喝彩的到底是哪一方的粉丝。
无需派兵校验,川上已从光秃秃的铁丝看出这一轮比赛双方均以优异的成绩打成了平手。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要命令举行下一轮,突然人群外围一人高声叫道:“你们快看,他们的射击有明显差别!”
川上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乃是自他的直接下属、电讯股的稻田勇股长。川上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紧接着听到了人群中的惊嘘声。他带着满腔的不安,朝正前方看去。
这一看,川上果然现了端倪,铁丝下方悬挂酒瓶的接头处,差别泾渭分明,五处留有残破的瓶嘴,另外的五处啥也没有,只剩下一根用来吊挂酒瓶的铁丝在空中晃悠……而这十根用来系住酒瓶的铁丝交替排列,很有规律,分明彰显出二人的手法。他稍加分辨,已然现有瓶嘴的是工藤的杰作,了然无物的是林赤的杰作!
川上突然明白了一切,从二人射击的结果来看,基本上可以做出以下判断,那就是工藤子弹射中目标的着弹点一定不在瓶口,否则是不会留下半截瓶嘴的,而林赤的着弹点未必全在瓶口,但从概率上来说,绝不可能全在瓶身!仅仅这一点,川上心中清楚知道,双方在第一轮其实胜负已分,林赤显然要高于工藤一筹,因为哪怕是林赤只射中一次瓶口,但他做到了,这种牌子的清酒他喝过,瓶嘴直径差不多是瓶身的三分之一,要在一百米之外准确射中一个比对方目标细小三分之二的实物,其难度不知要增加多少倍!
川上内心惊惧,倒吸一口凉气,他听人描绘过工藤那次在燕子矶的失败,也知道他的失败正是拜林赤所赐,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枪法精准竟然到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然,川上内心隐约也闪过一丝侥幸,赛制制订也许太过粗糙,只是要求射中瓶身,并未明确做出界定,工藤只是完全按照规则行事,以至于被思虑更远的林赤抢占了有利,如若进一步细化,工藤君或许根本不逊对方!思念及此,川上咳嗽一声,高声说道:“第一轮,双方平手,现在进入第二轮!”
川上的裁判挑不出毛病。渡边欲言又止,尽管眼里游过一丝异色,但旋即笑靥如花,偷偷瞄了一眼工藤。
工藤脸色铁青,紧咬着嘴唇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两名日军士兵从人群中跑出,跳上挎斗摩托,使劲踩了几脚,轰隆隆的声音先后传来,两辆摩托被动了。林赤和工藤跳上摩托,在挎斗里坐下,当两人举起枪口的时候,摩托徐徐启动,度越来越快,在原地做着往复圆周运动。
这一次,林赤当仁不让,率先打响第一枪。
林赤一枪命中目标,子弹击中瓶身的某处,剩下瓶嘴在空中无规则晃荡。凡是在场观摩的吃瓜群众,多多少少均了解射击的玄机,他们嘴里虽然不说什么,但心如明镜,林赤第一轮明显优于工藤的表现,使得他们钦佩之余,更多的是自内心的折服,再也没人敢低看他,因而,林赤的这一枪,充分体现出他们的预期,即便内心深处对这名中国人素无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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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忍不住喝起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