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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大意是说：国家面临边境危机，必须要用兵打仗，但百姓和将士都厌恶战争带来的杀戮与损失。面对敌国挑衅，究竟是该不惜一切代价还击，还是避免战争，谈判求和？

卫琛忍不住撇嘴，战或不站好像都无法两全其美。左右为难地想了片刻之后，卫琛还是选择了战，不过此战非彼战，他想到了相如、文怀，用此二人的例子写完了这篇策论。

写完以后，卫琛心里惴惴不安。其实在下场前，他就已经算是放弃策问了，不过上场一看题目不难，自己能憋出点东西，就忍不住抱了两分期望。一观蒙惟，也是如此，他虽然头发挠成了鸡窝，宣纸上却也黑压压地写满了小字。

以他们二人的水平都能言之有物，想来场上大部分人都答上了，只是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怕是难上加难了。

再等帖经考完，卫琛的心更是凉了半截。看到考官那一双双金刚眼睛，卫琛就头脑一片空白，结结巴巴，汗如雨下。

出了考场，蒙惟走来拍拍他的肩，两人相视苦笑，强打起精神来，应付下午的其他几门课试。

等所有人都答完，助教领着他们排队去饭堂用午膳。

整个饭堂里除了细微的咀嚼声外，再无其他声音，卫琛在家是从不遵“食不言，寝不语”的，这下却比谁都乖，连眼睛都不敢随便转一下，就怕在“礼”学上拿不到甲等。

饭后倒是有两柱香的休息时间，蒙惟走到卫琛身边熟稔地道：“我记得你和我说府上有个苏什么的也要来考试，他人呢？”

卫琛冲不远处的苏彦清扬扬下巴，他此时正和别人说着话。

“瞧着人模狗样的，没成想说起话来活像恭桶长嘴里。”蒙惟自然向着卫琛，上次听杨铭把事情添油加醋地一说，立即看他不爽起来。

卫琛赶紧捂住蒙惟的嘴，这傻大个就是个口无遮拦的，虽说是休息时间，可保不齐就有人暗中盯着，他也不怕他的话被人听了去，记上一笔。

蒙惟也想起来这一点，有些懊恼，嘴巴紧紧抿起来，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下午，先考的是“书”，书里包含了书法和作画，这是卫琛的强项。卫琛四处看了看，深吸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考场里陆续有人站起身，因为行书还是站着写来得好，不仅能灵活运笔，开拓视野，对于把握整幅字整体的感觉也更有益处。卫琛大笔一挥，默了个平日练得最多的《蔡行敕卷》交上去。

画却有些不同，时人都爱附庸风雅，多画岁寒三友，以彰风节，卫琛偏爱画群仙祝寿图，虽然意境上比起那些确实是差了点，不过胜在热闹、喜庆。

接下来考的是乐，卫琛选了琵琶，弹得是国子监指定的《霸王卸甲》。自从敲定了曲目以后，反复练的就这么一首曲子，指法自然娴熟，卫琛估摸着拿个甲等应该没什么问题。

射、御是明日再考，结果和帖经、策问一道儿下来，今日只剩下最后一门“数”。

蒙惟看着宣纸上经典的太华池进水出水问题，只觉得头皮发麻。相传京郊有个秋暝山庄，庄子里有一座太华池，太华池由汉白玉所砌，呈东南长方形，长宽二丈一尺。因其方正规整，国子监最爱拿它出题。

蒙惟心想自己又没在里面泡过澡，哪知道它几时能蓄满水啊，正愁是在纸上画猫还是画狗，却在无意间瞥见斜前方的卫琛三下五除二算出了答案。

卫琛对数字十分敏感，算术算得又快又好，简单的蓄水问题，简直是不在话下。

见状，蒙惟只得硬着头皮演算起来，最后从得出的结果里挑了个最像模像样的，誊抄上去。

这一日下来，除了策问和帖经，其他对于卫琛来说那叫一个顺利。卫琛现在只盼明日的射、御能拿到个不错的成绩，那就万事大吉了。

下午，崔氏亲自来国子监门口接了卫琛，也不敢问他考得如何，只笑道：“今日辛苦了，你不是一直想吃城东那家的胭脂鹅脯和明炉梅子鸭吗，娘请你吃好不好呀？”

卫琛缓缓摇头，长叹一声，“算了，没什么胃口。”

崔氏绞着帕子捂在心口，笑得有些勉强，“没事的，考过的就让它过去吧，尽力即可，再不济还能走荫监的路子，你爹爹不日便要升都御史，那可是朝中二品大员，他如此宵衣旰食，可不就是为了你以后的路好走些吗？”

卫琛怯怯地看了崔氏一眼，“就算落个同监生的名，娘也接受吗？”

“那还能怎么办，同不同监生的，你都是我儿，我还能不认你不成？”这时候，崔氏可不敢给卫琛压力。

有了这话，卫琛便放心了，欢天喜地跟着崔氏去了城东。到了店里，卫琛足足吃了两块鹅脯、一只鸭子才歇气，还连吃带拿，给家里的老太太，大夫人那边打包了几份，就连苏彦清都有。

只不过在小二给打包的时候，卫琛在一旁吩咐让他给苏彦清那份里单独撒了些蜀芥粉，先前卫琛尝过一回，这蜀芥粉味道十分霸道。

“这人口味真是奇怪，怎么爱吃蜀芥粉。”崔氏看卫琛单独给他加，还以为苏彦清爱吃这个味道。

卫琛狡黠笑道：“他的口味儿的确有些怪。”

第二日的考学科目终于是蒙惟的天下了，六艺中的射、御皆是上午统一在武校场进行的。卫琛的射、御之术比起之前有了极大的进步，但能不能得个甲等还得看他今日状态。

蒙惟就不提了，他可以说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就连监考射、御的司业都是蒙震的旧部，论起来，蒙惟还得喊一声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