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朗和人做惯了?谈判,一般情况下?别人的恶语愈甚,李元朗愈加淡然,他每次的谈判经验告诉他,不进则退,戳到别人痛处,然后再伺机而待,抓其命脉,必可大?获全胜,但面对岑青茗,他还是忍不住跟着她的情绪起伏,争辩。
李元朗深吸一口气,平了?平心绪,岑青茗就是头倔驴,不能太顺着她也不能太逆着她。
李元朗这样想着,脸上嘴角笑?意?愈浓,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这话,你听也好不听也罢,事实上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想问一句,岑寨主,你和你爹做这个寨子的初衷是什么?是就为了?劫道混个饱肚称个寨主还是希望你们寨子里的人有食可果腹,有衣可蔽体,有居可安所?”
“如果你是前?者,那你尽可以再去找个官府昏庸之?处招人安寨,若你为后者……”
“后者什么?"岑青茗蹙眉:“李元朗,你也别诓我。我既被你骗了?一次也不会蒙着头再被骗一次,你怎能把我和我爹当做那种狗官相?提并论?”
“我可以让你手?下?这帮兄弟参军。”李元朗打断道:“我可以给他们的身份做一份清白的户籍文书让他们重新开始。”
这是他权衡利弊下?最好的方式。
“行。”岑青茗沉思片刻,转了?转眼,开口道:“那我也要去。”
李元朗皱起眉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是女?子。”
“女?子怎么了??”岑青茗不服:“寨子里的时候,他们还都是我手?下?呢,你能安排他们进军营安排个小兵身份,我怎么就不行了?,我怎么就进不得了??”
虽说重新当上他们的上级可能有些难度,但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岑青茗最能做的就是克服问题,她这么些年都闯过来了?,她完全有信心。
尤其没有权势被李元朗压在脚下?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若是她能在军营闯出?一番天?地,她的人岂会被他私自囚禁!
岑青茗越想越对,最后补了?一句:“我比他们,都厉害!”
她对手?里面,可能也就是李元朗身边的那个护卫,可以与之?一搏,但因着李元朗的下?令,他倒还未曾和她有过真正比试,但她也没觉得那人算得上是他的对手?。
“军营里面,未曾有女?子参军先例,况且,你身为女?子,和一堆男子同吃同住,也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我在聚义寨时也是和他们一道吃住的,练的功法,做的课业,我甚至比他们那些人更加努力,更加繁重,我从未有叫过一声?辛苦。”
见李元朗还不松口,岑青茗诘问道:
“还是你也觉得,女?子就不能参军议事?难道大?雲朝廷比我们千百里外的县城匪寨还不如吗?!”
李元朗皱眉:“慎言。”
“这里只是我的地方,你可以稍微放肆,但除此之?外,你绝对不能再有这番言辞。”
“那又如何?,李元朗,你说得好听,说什么把我寨中众人的户籍文书变为普通百姓再去从去军,可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我们服软招安吗,怎么大?雲招安的手?段竟是如此低劣,匪寨小兵都竞相?招揽,统领之?人却?无人问津?”
岑青茗看得透彻明白,李元朗却?笑?了?起来。
他摇头嗤笑?:“岑青茗,你以为你手?里这些人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招安?那也得能值得招待才是,你们寨子里那几个人,六安有些小聪明,却?全无武力,二?猛有些武力,却?头脑简单,椿子胆小怕事,柱子爱嚼舌根……”
听他一项一项说着自己手?下?人的缺点,岑青茗抿紧了?唇。
李元朗最后定了?结论:“你说我要招安,但我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招安的必要,我若不想将他们送于军中,那他们还能干些什么?”
岑青茗撇开脸:“你把我们说得这般一无是处,但你们朝廷却?花了?这么久时间才将我们捉拿,那你们又算上什么呢?”
“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李元朗瞥了?岑青茗一眼,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你们也不过是有一个好的首领罢了?。”
岑青茗突然抬头看向他,不可置信:“你这是在夸我?”
“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从军,我比他们武艺都强。”
岑青茗怕筹码不够:“我若是从军,怕不是还能帮得上你。”
李元朗看着此刻岑青茗意?气飞扬的模样,沉默不语,最后定论道:“这事之?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