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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第2页)

她手里的杯子在地面上炸开,许多碎片和水渍溅在我身上。“她们都说什么了,你通通给我说出来,本宫不会怪你。”

“说皇上早就不跟娘娘行房事,毎次来无非是循祖制,可过来也是敷衍,所以娘娘才生不出孩子来。”

我看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得意。

“这些事,他们哪里会知道,宸国夫人,倒谢你心里惦记着我,不过我跟皇上好得很,如果他们为着这些子虚乌有认定本宫已失宠,那他们就想错了,打错了如意算盘。”

我跟皇后说了很久很久,直说到皇后宣宫人给我赐了坐,又赐了茶;直说到我如何因为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当年如此受宠,后来还是落得下场凄惨,将来更不知会如何;

直说到皇后向我诉苦,说她和皇上每月一次的欢爱,她吃了多少药,试了多少法子,仍是不争气的肚子……

最后,我告诉她说,若想在这宫里高枕无忧,坐稳这个中宫,不落得同我一般的下场或是更为凄惨,她必须想个法子有个子嗣。自己生不出,就要借一1。她大惊,后又大喜,然又复疑惑,问我如何借法。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传说很久之前曾有个正宫皇后姓胡,举止得体,贤良温淑,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皇后,只是没有儿子。有个皇帝宠爱的孙贵妃日日想取而代之,孙贵妃虽然也没能生出儿子,但却用了条偷梁换柱的计策,她将一个被皇帝临幸后怀有了身孕的宫女藏在秘室之中,收买了御医,称她怀了身孕,再装出许多怀孕的迹象。就这样十月怀胎,宫女产下一子,孙贵

妃处死宫女,自己也装出一副产后虚弱的样子。就这样这个小男婴就成了她的亲生儿子,她也因此得以正位后宫,胡皇后被迫让

位。1

皇后不及听完故事就说:“如今皇上临幸的大事是次次都清楚记下来的,怎么可以和说书的故事比,要蒙混,谈何容易。”我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我不愿再看到像她这样仁厚的女人受我这样的罪,我会好好帮她一起想想,务必想周全了。

我是要好好想想,似乎求的一切都有了,我断不能走错半步,眼前是一线生机,绝不容失。

我说我会再来看她。这一回,她拉着我的手送我出的门。

公主遣人来问耽搁了许久,我一切可好,皇后可曾难为于我。我回说一切都好,皇后问起了前朝的旧事,老女人谈起了过去的事,倒是相谈甚欢。

其实这半日的娓娓相劝,都不是正题,无非是要确信皇上与她每月是否确曾行房,否则再好的计策也是骗不过去,皇后也绝不敢应下来。要不是存了这丝疑问,我今日怕是直接切入正题也不怕她会不允,其他的说与不说倒也无关紧要,无非是戳了皇后的软肋,叫她再清楚不过她是多么需要一个孩子,否则结局又会怎样,也叫她清楚要找到这样一个孩子会是难如登天。这些,我不说,皇后也明白。不过不久,我就会把孩子送到她的手上,不需去抢,不需去宫外找,接受我的孩子对她而言是最安全的,因为我不会泄露半句真相,我终究会去到远如天边的地方,我的孩

子确是皇上的骨血。

只是,这天大的局,恐不是我和皇后二人就可瞒过海的,太多的细节、太长的时曰,有太多的东西我要好好计议。

在宫廷里,从来没有情谊,没有怜倘,也不会有宽恕,有的只是制衡、威胁和交换。这场交换的另一端是帝王,那挥动权杖的手。当有怀疑的时候,他必须坚定地静默,当有争斗的时候,他绝不能作壁上观……唯有这样,我才不会在遥远的地方束手无策,日日活在煎熬和不安中。

那个男人恨我,厌恶我,我不知这从何而来,只知道他不惜屈尊降贵,也要用对一个女人来说最不堪的方式惩罚我,夺去我的贞节,夺去我的意志,夺去我所剩无几的尊严,那其中有欲,有恨,但绝没有爱。与他交易,让他按我的愿望,保有我的孩子,那无疑是与虎谋皮,他会视之为我还之于他的莫大耻辱。

交易的这方是我和皇后,还有一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我们三人一并是手中空空,几乎是一无所有。聊胜于无的是皇后是他的结发,不知可有几分情义,又或者寡情笃定的他并不愿他的宫廷里出现丑闻,尤其是王朝的皇后,还有就是皇上也许也希望皇后能替他生下太子,并不愿意因为皇后没有生养而迫于压力废掉她,毕竟一个身份尊贵而背后已经没有外戚势力的皇后,将是未来权力更迭时皇太后的最佳人选;还有至少肚中的孩子真的是他

的骨血,可这能算得什么,他的骨血充斥于后官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都不会让帝王在弃我和孩子于死地时,有丝毫犹豫,这些哪里可以用来和他讲条件。

帝王要的是无上的权力和天下的归心,在今日微妙的情势之下,他最急于的是消除所有的威胁,君王之侧,只能是臣服。

亲王和外戚仍在蠢蠢欲动,八王的态度将意味着面前是一场血雨腥风,还是王权的巩固和得到一个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与辅政者。八王,就是我手中唯一能抓到的,可替这个孩子要到一条活路的人,不仅是今日,还有将来,不仅是对着皇上控有生杀的手,还有这宫墙内外或明或暗的手。

我告诉八王在宫里的人说我务必见到八王,我可以在他与皇上议完事出宫的路上等他,让他说个日子。

只是一个时辰之后,八王就走进了我的偏殿,似乎宫墙和规矩都没能阻了他的路,没有通报、没有声息地坐在了我垂下的帷幔外,连梳洗的时间也不曾给我,我在床幔里犹豫良久可要挂起那华丽的锦缎,让披散着长发、毫无颜色的容颜现在他眼前,也许那是我最后一点矜持,也许那是我唯一可以牵动他,向他吁求的资本。

“听宫里的人说你身体欠安,早就想来看你,又怕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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