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刹车,萧星野咚地跳下车来,扭头就骂:“丁玎玲你干什么?你害不害臊……”
话没说完就顿住了,丁玎玲,往日里表现得那样没心没肺的丁玎玲,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少女的泪容仿佛清晨沾满露珠的花朵。
“你……你哭什么?”萧星野顿时慌了。再左右一看,看到路旁行人们纷纷投来好奇猜测的目光,更加慌了神。
“求求你,别哭了,这样子人家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呢。好了好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我错了,行了吧?”
丁玎玲擦了一把泪,凝视着萧星野一字一声地道:“萧星野,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真的!!”
看着她宣誓般庄严的面容,萧星野完完全全怔住了。
如今林月弯替明日朗补习完后,明夫人一定要她吃过晚饭再回去。
“你坚持要住在你家里我没办法,但既来了我这监护人的家,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管就让你回去的。”
林月弯自然只有让步。
晚饭时辰还未到,明日朗拿出拼图来和她一块拼。
这些天他们补习之余,便一起拼这幅图。图画在他们手底渐渐成形,满幅星辰闪烁,唯独缺少那一弯明月。
“怎么就少了月亮呢?”林月弯把装彩片的纸盒找了好几遍,看是否有漏网之鱼。
“没有,我找了好多遍了,就单单少了月亮那两片。那天我本来都要拼出月亮来了,可是一不小心打翻画板,这两片彩片就不见了。”
“打翻在哪?我再找找。”
“在书桌前打翻的,地板上我都找遍了,怎么也不见。”
“地板上没有,那两片那么小的碎片,会不会是滑到抽屉缝里去了?”
明日朗双眉一扬:“对呀,有这个可能。”
忙扑到书桌前,打开最上层的几个抽屉,一通乱翻。果然在中间那个抽屉一侧,发现那两张不起眼的小彩片。欢喜之极:“你看,果然在这里呢。”
林月弯却没有看他手里的彩片,她的眼神飘向抽屉深处,一根长长的蓝色发绳被细致地绕成圈放在那里。
明日朗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脸蓦地红透,连耳根子都烧得通红。
林月弯的脸也红了。她看着那根蓝头绳,心中恍惚间有所明了,明日朗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原来,那根蓝鞋带是你的?”
“唔。”明日朗低下头也藏不住他的脸红。
“我给小树接枝的时候,你在哪里看见了?”
“我就在三楼教室里,我看着萧星野一球踢断树枝跑掉了,然后又看着你把小树枝接好。”
“是萧星野踢断的树枝呀?”
“是,看到他踢断树枝时,我……很难过。可是你来了,你那样温柔地对待一棵受伤的树。林月弯,你、真、好。”明日朗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屋里沉静如潭,夕阳透过玻璃窗,将雪白墙壁映上大片虹霓。两张年轻稚嫩的脸,都是红粉绯绯的,亦是夕阳轻染吗?
城东黄芦湾。地处a城的近郊,极僻静的一带民居。明浩天的车子驶入此处道路,左拐右绕后,开进了一户独门独院的小型别墅。
他下车时,有一个年轻的娟秀女子颤巍巍从屋里走出来,并不迎上前,只是倚门看着他微笑。一只手扶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腹部。
“谢昙,这秋风也越来越凉了,你别站在风口里。”明浩天走过去扶住她,双双走进屋中。
一位白衣白裤的中年女佣端了茶送上来:“明先生来了,请喝茶。”
谢昙把茶接过来,奉到明浩天唇边,含笑道:“可算把你盼来了,让我伺候你喝口茶吧。”
明浩天无可无不可地就着她手里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取走放在茶几上。双手轻抚在她隆起的腹:“已经五个月了,今天又去检查了是吧,胎儿发育的怎么样?”
“医生说很好,他预测这个孩子生下来起码八斤。”谢昙一脸母性的骄傲。
“是吗?记得阿朗生下来时才四斤三两。”
“这么轻?也太先天不足了,难怪后来这样的身体。”
谢昙一番话脱口而出后,忙不迭地掩嘴。而明浩天已然沉下脸:“阿朗是我的儿子,虽然和我理想中有差距,但我还是非常爱他,我不高兴听到别人说他不好。”
“浩天,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会说这样的话。”谢昙敛眉低眼地认错。
明浩天脸色微霁,谢昙柔柔地伏在他的肩上道:“浩天,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生一个你理想中的儿子。他健康,有活力,你可以手把手地教他骑单车、玩滑板、踢足球,学一切男孩子应该学会和擅长的东西,把他调教得像小豹子一样强壮矫健。”
明浩天听着想着,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这般画面。一个结实健康的小男孩跟在他身前身后,跑个不停,玩个不休,精力充沛得像上了发条,不禁微微笑起来。
“那你好好养胎,不要让我失望。”
只坐了一会,明浩天就要走了。临行前,他细细吩咐了一番女佣朱嫂要仔细照顾谢小姐的饮食起居。不得有任何闪失差错。
谢昙送他出门,满脸幽怨:“每次都是这样,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坐不到半个小时就要走。”
“谢昙,一开始我就跟你说明的……”
谢昙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对我没有爱,我们的情份只是靠这个胎儿维系着。”
“你心里只有你的太太。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一次酒后乱性。只是这一次,你就觉得十分对不起她,马上把我从你的秘书部调走,调到千里之外的n市分公司去。你没想到,我却怀了孕,又跑回来找你。浩天,你肯安顿我,我知道并不是因为爱我,你看重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过没关系,我爱你,这就够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为你生下这个孩子并且为你放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