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辞察觉到手下锦鲤的身子骤然紧绷。
它用尽全部力气抬起脑袋,对着池非屿龇牙,大概是想出声警告。
但因为气管被割开,只能发出嗬嗬的风声。
谢景辞连忙挡在锦鲤的身前,对池非屿吼道:“别过来!”
池非屿停在原地。
谢景辞的语气是他从未见过的冷硬,池非屿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在自嘲。
早已注定的结局,他居然奢求改变。
眼底的光亮沉寂,池非屿抬眸与谢景辞对视,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让开,我能救它。”
谢景辞一楞,他回眸去看锦鲤,眼神哀痛,“来不及了,它最多只能再撑分钟。”
先不说这里到宠物医院的距离,即使能赶过去,锦鲤也撑不到手术开始。
池非屿毫无感情地重复,“让开。”
谢景辞摇头,态度坚决,“不行。”
池非屿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像样的笑容,“你怕我杀了它?它快死了,不用我多此一举。”
谢景辞还是摇头。
池非屿有一瞬间觉得十分可笑,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二十年前傅渊袭也如同谢景辞一般,坚决挡在勇者身前。
仿佛他就是妄图谋害勇者的恶龙。
人,总是会坚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谢景辞见池非屿还愣着,冲对方摆摆手,“再离远点,你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预料之外的问话,让池非屿陷入短暂地茫然,事情的发展似乎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他低下头,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根本分不出是锦鲤,还是他的。
感官在此刻有些迟钝,只是胳膊处的刺痛提醒他,他身上确实有伤口。
谢景辞看着池非屿点头,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他解释,“狗在面对有威胁的猛兽会狂吠警告,平时还好,只是这会它受重伤,又闻到你的血腥味,情绪会异常激动。”
池非屿都能追着鲨鱼打了,可不得算猛兽。
谢景辞托住锦鲤的脑袋,轻轻安抚,他垂下眼帘,声音很轻,“那样的话,它会死得很痛苦。”
池非屿张开唇瓣,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想问谢景辞为什么要说这些,是因为相信他的话吗?
但……已经不重要了。
池非屿操控轮椅向前,在谢景辞想要阻拦时,他握住对方的手臂,神色认真,“我能救它。”
谢景辞对上池非屿的眼眸,那双眼睛很平静,却又好像有风暴在酝酿。
无声的对峙后,谢景辞还是选择让开。
直觉告诉他,池非屿没有说谎。
池非屿来到锦鲤身前,他看着徒劳挣扎的锦鲤,眸底的颜色晦涩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