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恶劣透了的人,却固执守着那些阴暗的想法,藏匿于见?不得人的角落里,努力地……想要?讨她喜欢。
努力地……不去越过那条线。
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有时他也真的想问问自己这个太子妃,到底有没有心?
若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就不该骗他才是。
还泪眼朦胧,娇声?软语地做着所?谓的解释做什么?
……当真是好?心思啊。
闻初尧有些自虐性质地狠狠捏了几下额角,兀自冷静了会儿?,眼底的那片晦暗才又都隐藏于下。
只?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已是岌岌可危。
只?待轻轻一拨,便?可彻底断裂。
纱幔之外,明烛跃动,后半夜的天,连偶尔的虫鸣声?也渐渐停歇了。
坐到天色渐明,他方才有了几分要?离开的意思。
待人走出殿外,床榻之上,柳殊似是迷朦意识到了什么,眼睫微微颤动了两?下。
沉木香的包裹下,轻轻出声?,“闻初尧……”但很快,便?被?一片诡异的寂静给吞噬殆尽。
……
翌日,柳殊是被?身|下的不适感?给弄醒的。
夏日天气本就炎热,更何况她如今又是病怏怏的,挣扎了两?下,便?也平静接受了。
殿外,荷陵听到动静立马快步走了进来,见?柳殊试着要?起身,赶忙几步小跑着去扶她,“太子妃娘娘。”
“闻……殿下呢?”柳殊问道。
“殿下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了,走之前让厨房煮了消暑的绿豆汤。”荷陵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对了,还有西瓜!现在就镇在院子里那方井水里!”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姑娘,从到柳殊身边后也没这么伺候着几次,故而一下子被?交待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荷陵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满是干劲儿?。
更何况……又是殿下走之前亲自吩咐的!
殿下和太子妃感?情好?,她瞧着也是乐滋滋的,见?柳殊睡眼朦胧地望了过来,还耍宝似的伸出了两?根手指比划,“不过、不过就是……殿下吩咐我盯着您,您只?能吃两?小块儿?。”
柳殊还没来得及抗议自己怎么只?能吃两?小块儿?瓜的待遇,肚子先阵阵地发?起疼来。
她这癸水头两?日总是格外地难受,以前也试过好?些方法,却也只?是能遏制一二,该疼还是疼。
轻叹了口气,知晓这已经是因她嘴馋而网开一面?的待遇了,也没倔。
只?是心底的那股微妙感?更重了几分。
闻初尧……竟像是知晓她那些小性子的想法似的,就连这吩咐也是……具体细致。
跟量身定做似的。
柳殊下意识环顾四周,旋即转而问起了另一件事,“松萝呢…?怎么没见?着人。”
“松萝姐姐去端药了,太医院的赵太医有些注意的要?交代,应该是待会儿?就回来了。”
松萝是她身边贴身伺候的第一人,昨日她虽迷迷糊糊的,可大致的记忆却还是有的。
似乎……是闻初尧生?了气,她还哄了好?一会儿?,结果最后巧合之下癸水竟来了。
而且,昨日睡意朦胧时,耳边也的确是有太医问诊的声?音。
思绪回拢,柳殊淡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