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坐直了身子,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快说!”
紫鹃泣不成声,史太君急道:“不准哭!”
紫鹃强忍着擦了擦眼泪,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史太君听完,倒在软榻上,老嬷嬷咽了口口水,道:“这……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姑娘怎么这么大气性……”
史太君闭了闭眼,道:“黛玉的态度还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最要紧的是沈曜怎么看这回事!”
老嬷嬷不懂了,道:“这关沈世子何事?”
史太君咬着牙道:“我要他们回来回报的是沈曜的消息!”
“啊……”老嬷嬷似懂非懂道,“您担心沈世子知道您已经知道他在挑拨咱们家里和林姑娘的消息了?”
史太君头疼的揉着额头,道:“沈曜是陛下跟前的宠臣,他知道此事后难保不会去向陛下告状,我让人盯着一个侯府世子……让陛下知道了,还不知道往哪里想!”
“这这这……”老嬷嬷害怕了,道,“他是陛下近臣又如何,咱们家里还有位贤德妃娘娘呢!”
史太君当然也想到了,道:“明日就是二十六,我会递牌子进宫去见一见元春。”
老嬷嬷安慰史太君,也是安慰自己,道:“老太太放心,之前您进宫去,回来不是次次说,陛下待咱们娘娘好吗?这么点小事,娘娘一开口,陛下就不计较了。”
史太君沉着脸没说话。
皇帝宠
不宠贾元春,贾元春知道,史太君和王夫人也知道。
皇帝如今对贾元春不像刚封妃时那样冷淡了,但也绝对称不上宠爱,皇帝后宫里的所有女人中,除了皇后最尊贵外,谈不上谁受宠谁不受宠,皇帝依照她们生孩子的数量和位份的高低来决定每个月去哪个妃子宫里吃几次饭睡几次觉,对待贾元春,皇帝如今也是这个策略。
史太君目前唯一的期望就是贾元春能尽早生下一个皇子,作为皇帝后宫里最年轻的妃子,史太君认为她是目前唯一一个有可能为皇帝生孩子的女人了。
老嬷嬷看了看地上跪着的紫鹃和春纤,道:“老太太,您看她们……”
紫鹃和春纤知道这是要处置她们了,紫鹃已经告诉了春纤黛玉的态度,她们如今的唯一希望就是史太君了,于是都拼命的向史太君磕头。
史太君烦躁的锁紧了眉头,道:“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去吧。”
老嬷嬷一听,不再理会紫鹃和春纤的哭求,喊了两个健壮的嬷嬷进来,捂住紫鹃和春纤的嘴拖着她们就出去了。
好巧不巧的,贾宝玉恰在此时进来。
此时,史太君心心念念的能为陛下生孩子的贾元春正在战战兢兢的伺候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的坐着,不理会贾元春递过来的茶杯,冷冷道:“你祖母,有本事的很。”
茶水很烫,贾元春有些端不住了,一听皇帝的话,她谨慎的道:“陛下,臣妾听不
懂您的意思。”
皇帝道:“不懂?你祖母都敢让人盯着侯府世子了,你这个宫里是不是也有你祖母的人,来盯着朕呢!”
贾元春手一抖,滚烫的茶水霎时间泼在她的手上,抱琴扑上来,叫道:“娘娘!”
贾元春此时无暇理她,扑通跪下道:“陛下,臣妾和臣妾祖母绝不敢窥探帝踪,请陛下明察!”
“是吗?”皇帝瞧着贾元春沾染上水渍的艳色裙裾,道,“那你知道你祖母不但让人盯着侯府世子,还敢说他是没娘的孩子吗?”
如果说皇帝刚开始说侯府世子,贾元春还抱了一丝侥幸,或许不是沈曜,这句话出来贾元春就没办法欺骗自己了。
沈曜!
别说是贾元春的祖母,就是皇后的娘家人敢对沈曜出言不逊,皇帝都不会轻饶。
贾元春叩首道:“陛下,臣妾祖母一向慈悲心肠,惜老怜贫,万万是说不出这种话的,或许是哪个没规矩的下人说的,被人误传了,请陛下明察!”
“哦。”皇帝道,“你不否认,你家里有这种下人,是吗?”
“臣妾……”贾元春低着头道,“臣妾只是想说水至清则无鱼,臣妾家里规矩甚严,但也拦不住有一两个蛀虫在。”
“有理。”皇帝赞同道,“何止是你家,即便是在宫里,朕也做不到让这种话彻底禁绝。”
贾元春抖了抖,道:“臣妾祖母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家,沈世子不过是个孩子,和我家里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