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楼的房门已经破了,但是奇怪的敲门声还在响起。
这一次敲门声再响,则是响在了谢先生的后背心处。
每敲一下,便如同震荡他的肉身。
此时他脚不酸了,腰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
为了防止被那一团红光追上,他脚底如抹了油似的绕着店铺飞奔。
红光从厉鬼脚下延生出来,以奇快无比的度直追谢先生,顷刻间追上了他的脚后跟。
黑气马上就散布他的全身,甚至爬上了他手里的金铃上。
金铃受到了鬼物力量的影响,上面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色斑印。
接着金铃碎裂,无数金片化为碎屑纷纷扬扬的落地。
‘叮铛——咚!’
铃铛在谢先生手里裂为两半,谢先生惨叫了一声:
“啊?断了?!”
他伸手一抛,将碎铃扔出,随即手腕一转:
“我还有其他的东西——”
一张约巴掌大的灵牌握在他手上。
灵牌一端,厉鬼前进的动作一顿。
红光闪烁中,突然现出鬼相本体。
只见那是一张血红的人皮,内里包裹着一团黑气。
从人皮看,厉鬼生前似是个体态苗条的女子,它内里被怨气充盈,缓缓向谢先生走去。
初时似是受到了谢先生祭出的灵牌影响,它走路较慢,但每走一步,怨气冲天,谢先生的灵牌便多出一条裂痕。
这样看来,不出五步功夫,谢先生的灵牌必定碎裂。
厉鬼的步伐加大,与谢先生的距离越来越近。
张传世躲在桌下瑟瑟抖的看着这一幕,自言自语:
“我瞧着你这手段也不行啊——”
“福生搭手——”
谢先生高喊。
刘义真嘴角抽搐,赵福生叹了口气:
“我们将鬼控住。”
这谢先生手段特殊,能引得鬼追着他跑,但此人显然没有足够制鬼的力量,且手中大凶之物有限。
一旦大凶之物的力量消耗完,鬼追上他的刹那,随即便能将他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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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之后,鬼会在定安楼内乱蹿,到时依旧会闹出人命。
虽说从今夜凶险看,门神都挡不住的厉鬼定安楼原本的烙印肯定也挡不住——但无论如何烙印因她而抹,因果是她先结下的,绝不能让定安楼在今夜出事。
她话音一落,随即喊了一声:
“满周,截住厉鬼!”
“好!”
小丫头应了一声。
‘汨汨汨。’
被赵福生一脚踹到柜台底下的刘掌柜惊魂未定中似是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这水流与清正坊下雨后形成的水洼声不同,像是一条奔腾的河流。
他胆颤心惊透过柜底垂落的布帘往外看,便见定安楼大厅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古怪的河流。
原本堂内摆满的桌椅被这血红的河水吞噬,水流两侧突然盛开了血红的鬼花。
随着黄泉、鬼花一现,正追缠着谢先生不放的厉鬼立即受到了吸引,被鬼花卷了进去。
鬼花纠缠之中,厉鬼显出身形。
染血的人皮又软又脏,内里像是被掏空,以一种诡异又艰难的方式在鬼花丛中行走。
厉鬼所到之处,鬼花尽数枯萎,留下淡淡血痕。
相反之下,本来干瘪的人皮在踩踏了鬼花之后,则迅的充盈。
那双人皮小腿逐渐像是有了力,不像先前走得格外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