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礼后兵,宸妃也懒得再装,“你意思是要以罪臣女身份继续霸占王妃之位了?”
宸妃本不是好脾气,早对这个儿媳不满了。
“身为妻子不为丈夫考虑,只顾自己,不惜以污名拖累丈夫,妇德何在!”
清音低头跪在厅中,身姿笔直,清丽面容淡漠如水。
“宸妃娘娘别动怒。”
娇柔身影款款上前,素手端起茶盏,轻声软语,“喝点茶消消气,莫伤了身子。”
看了眼递茶姑娘,秀美欢颜乖巧柔顺,宸妃这才消了些气,“还是雪儿贴心。”
接过茶轻口吹了吹,正要饮时余光瞥见地上人,气儿又不打一处来。
攥着茶盏的手猛然一紧,劈手朝女子膝前掷去。
啪一声,瓷盏碎地成八瓣。
宋清音不躲不闪,任由茶渍溅在身上腰肢始终没塌,衣袂浸污,却丝毫不损她的高洁清华。
波澜不惊的样子又窜起宸妃怒火,“成婚三载无子,如今又家世污秽损伤王府,还霸占着正妻位置不放,丝毫不为丈夫着想,这就是你母家好教养?”
三载无子?宋清音嘴角一抹苦笑。
成婚至今宁王都不碰她,别说三年,三十年也生不出孩子。
这些府内谁人不知,宸妃亦是,可在这位婆母眼里也只认为是她无能,拢不住丈夫心。
唤做雪儿的女子乖乖巧巧立在宸妃旁边,不动声色地掩饰着眼底得意。
宸妃还在责骂,“丞相夫人不是出身大家最为贤德吗,她怎么教得你,让你这般善妒忤逆!”
话落又想到什么,冷冷嗤笑,“也是,庶出的女儿自是得不到嫡母真传。”
说到往事,宸妃脸色沉了下去,咬着牙一字字从牙缝蹦出,“若非你当年耍了心机,凭你个庶女能坐上王妃之位吗!”
“为攀附皇室,不择手段,你这种满腹心机的女人本宫见多了!”
要搁以前这话宸妃断不会当众言说,可今时不同往日。
相府获罪抄家,大厦倾塌,如今的宋清音不过是个没了家族依靠的弱女。
“相府败落,你作为嫁出女儿不受牵连已是福气,却不知惜福,什么东西!”
宸妃越说越气,敞开了骂,“还当自己是相府千金呢?罪臣之女,当个烧火丫头都不配,做妾都高待你了,还不识抬举。”
所有怒火挖苦甩出去没激起任何波澜,宸妃只觉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堵得慌。
安雪听得痛快,抑住心头雀跃柔声劝着,“娘娘消消气,会吓到王妃的,王妃实在不愿就算了,别伤了和气。”
宸妃重重呼了口气,拉起她手慈爱地轻拍了拍,再看向宋清音时又满眼嫌弃。
“娘娘,您莫怪罪王妃。”安雪温柔地说着,“相府变故,王妃也是心里难过。”
宸妃并不认同,“女子以夫为天,伺候丈夫是头等大事,个人情绪得失不重要。”
安雪讪讪一笑,低头不再说话,心里早已乐翻。
每每想到错失王妃之位,安雪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宁王钟情于她,立誓娶她为妻,作为四品官女儿,能赢得亲王青睐何等有幸,也不枉她几番制造偶遇,柔情撩拨,费心筹划那么久。
眼看就要登上王妃宝座,可这时却杀出个宋清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