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卧室的狼藉已在苏然休息的间隙被收拾干净。
&esp;&esp;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挥之不去的情欲气息,夹杂一丝新换床单及被褥上浅淡的草本香味,混合出一种极其类似女孩被干到汁水淋漓时才会散发的幽微、潮湿的荷尔蒙味道。
&esp;&esp;一走进房间,那股湿黏的气息迅速向龚晏承扑来,几乎直钻进他的胸腔。开阔的空间立时收束成一个狭窄又湿热的巢,不断催生出阴暗而低劣的生理欲望。
&esp;&esp;他感觉额角神经突突地跳,忍耐着将人轻放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esp;&esp;夜色已经笼罩下来,房间里只有床头那一盏暖黄色的灯光。
&esp;&esp;柔和的光线覆盖在苏然的皮肤上,为她的身体镀上一层薄薄的蜜色,呈现出一种脆弱而莹润的质感,仿佛轻轻一触便会碎裂。
&esp;&esp;昏暗中,她看不清龚晏承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沉缓的呼吸。沉默的目光透过光影传过来,显得格外压抑。令她想起风暴前的海面,暗潮汹涌,威压感极重。
&esp;&esp;苏然心头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双膝下意识往内缩。动作尚未完全舒展开,便被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扣住脚踝。
&esp;&esp;“躲什么?”男人低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腿张开。”
&esp;&esp;她颤巍巍地张开双腿,泛着水光的腿心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esp;&esp;明明喉咙发干,口腔却湿润得过分,连绵不断的汁液分泌出来,又被她无意识地吞咽下去。心跳越来越快,砰、砰、砰,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撞击,轰鸣声填满耳腔,几乎要淹没她的思绪。
&esp;&esp;苏然的目光锁在龚晏承的脸上,沿着他的轮廓一路滑过,每一寸都不放过,仿佛想将眼前人刻进自己的骨血。
&esp;&esp;刀锋自心脏表面反复刮过,随着搏动的心跳,一下一下,痛楚和灼热在胸腔中层迭蔓延。
&esp;&esp;炽热的血流已经在往外涌,她却固执得不肯放弃。
&esp;&esp;只管往深处凿。
&esp;&esp;因为知晓眼下的片刻终究会成为明日的回忆,甚至越是缠绵,越是寂寞,她才格外执着,格外想刻得深。无所谓它们在来日究竟会化作什么,是燃烧过后的余温,还是冷寂的荒原。
&esp;&esp;可是……
&esp;&esp;怎么还是这么想哭?
&esp;&esp;越是注视,心头就越酸,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僵硬。
&esp;&esp;眼眶渐渐涌上热意,一阵眩晕般的情绪扑面而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别过头去。可目光还是像被黏住了一般,转了个方向,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esp;&esp;她忽地抬起手,遮住双眼,濡湿的感觉顺着指缝蔓延过来。
&esp;&esp;温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
&esp;&esp;“好爱哭……宝贝。”他低叹道,唇瓣轻柔地压上去,连她指背上沾染的泪珠也一点点吮去。
&esp;&esp;“为什么哭?”龚晏承问得克制,并不执着于她的回答本身。
&esp;&esp;他已经习惯了她的“不诚实”。
&esp;&esp;眼泪或许随心而发,却永远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也不肯向他说出一分。
&esp;&esp;所谓束手无策,大抵就是这种时刻。
&esp;&esp;几乎全是因为她。
&esp;&esp;龚晏承握住她遮在眼睛上的手,轻柔但强势地拿开。
&esp;&esp;女孩仍然垂着湿漉漉的眼睫,哭得很心碎。
&esp;&esp;“宝宝,”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拿出十万分的耐心,“看着我。”
&esp;&esp;手指从她纤细的脚踝一路向上,缓慢而煽情,轻轻抚过小腿、膝窝、大腿内侧。
&esp;&esp;他又亲了一次,“看着我好不好?”
&esp;&esp;女孩终于鼓起勇气抬眸,与他对视。
&esp;&esp;男人手上的动作很轻,目光却很重,仿佛每一次游移所迸发出的细微电流,都被一点一点压进她的身体。
&esp;&esp;那些电流顺着皮肤的纹理向上攀爬,钻入她的心底,所到之处掀起可怖的战栗。
&esp;&esp;好似在她滚烫的血肉里开辟出一条狭窄而隐秘的甬道,那种流动的刺激反复冲刷,一遍又一遍,轻易就瓦解她的理智,将她的身心都驯服得淫靡、荡漾,再不由自己控制。
&esp;&esp;只要他靠近,这具躯体就会自然而然陷入身心激荡的状态。
&esp;&esp;慌乱与兴奋交织,畏惧和渴望并存。
&esp;&esp;明明每一寸都在收紧,深处未知的角落却颤抖着不断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