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识课的教室很大,来上课的人也很杂,几乎遍布了整个学校的所有专业,虽然这节课是“剩下来”的,可是依旧有很多人上课,乌泱泱地坐满了整个教室。
鹿莞尔由于来得太迟了,于是很光荣地坐到了第二排的位置。第一排很默契地全部空了出来,而第二排就只有鹿莞尔和另外两三个同学。
都是苦命的人。
鹿莞尔放好包,掏出纸笔,而后开始默默消灭自己手中的面包豆浆,顺便听听身后人聊天的八卦。
她发誓自己不是刻意去听的,只是后排的女孩子们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声了。
送上门的八卦,不听白不听嘛!
再加上鹿莞尔昨天晚上为了社团新成员资料录入,淩晨两三点才睡,现在只觉得困个半死,听听八卦正好提提精神。
“不是说这节课是剩下没人选吗?这叫没人选?我7:40就到教室里面了,结果只能坐在第三排,我上专业课还有后面的位置能坐呢。”
“别提了,听说计算机专业的陆濯清也选了这门课,好多女生退了之前选的通识课改选这门。”
“陆濯清也来上课?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听说一开始这门课给了一百五十个名额,结果只有四五十个人选,教秘安排的是数学楼那边的小教室,结果后来周一中午二轮选课的时候,好多人退了之前选的通识课,而后这门课直接爆满,才换来文科楼的大教室。”
鹿莞尔低头啃着面包,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顿时一抽抽。什麽?二轮选课好多人退通识课?她怎麽不知道!
时间能够倒流吗,她真的想退课重选啊……
鹿莞尔此刻绝望到想死,也是此时,身后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连八卦的声音都小了。她喝了口豆浆,正疑惑怎麽说到一半不说了呢?
感觉到有人朝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鹿莞尔擡眼,就对上一双清澈深邃的眼,他也看见了她,淡淡问,“你旁边位置有人吗?”
是他啊。
那天在食堂遇到过的人,陆师兄。
全名叫什麽来着?陆什麽清……
明明刚刚听人家八卦过他的名字,结果转头又忘记了。
鹿莞尔此时咬着豆浆吸管,摇摇头,“唔……没有。”心里却在疑惑,怎麽突然坐在她旁边了?但是转念一想,现在除了第二排已经没了什麽位置,这里距离门口也近,实在也算是最优的选择之一,于是便释然了。
他没带书包,就只拿了笔和一本笔记本,纯黑色的书皮,上面印着“南川大学”的logo。
鹿莞尔就当他是空气,低头继续啃包子。他坐下来后,也目不斜视,默契地当她不存在。
两个人沉默着,氛围倒也挺好。
鹿莞尔把最后两口包子和豆浆全吃了,豆浆盒放进原本装垃圾的白色塑料袋里,想起身往去丢垃圾。
每个教室里都会有两个小小的垃圾桶,就放在第一排位置的靠墙处,距离她的座位并不远。
只不过要出去丢垃圾,肯定要让她旁边这个男生让一让。
鹿莞尔系紧塑料袋子,纠结着现在丢还是下课再丢,现在丢的话也太麻烦了,但是下课丢的话……恐怕这个豆浆盒经过一个早上的发酵,会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而他原本并没有在看她,可是在她準备起身的这一秒,竟然能够瞬间看破她的意图,十分自然地朝她伸过手来,对她淡淡道,“给我吧。”
鹿莞尔瞥头看他,不明所以。注意力却被他的手给吸引了,指骨分明,手指修长干净,而后愣愣地把自己産生的早餐垃圾递给了他。
他接过来,对準不远的垃圾桶投了过去,垃圾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而后稳稳地落入垃圾桶里。
唔,投得真準。
鹿莞尔听到身后女生们小声的惊呼。自己不禁眼睛一亮,眼睛感激地看向一旁的男生,“谢谢。”
“不用。”他没看她,低头翻开笔记本。一脸生人勿近的感觉。
鹿莞尔心想:帅哥果然都是高冷的一种生物。
此时这门课的主讲老师袁颐枚拿着教案和u盘走进教室,打开了多媒体。
教室里原本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此时都已经纷纷噤声。
主要原因是早八太累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节课实际上感兴趣的人并不多,于是大多数都沉默下来玩手机或者悄悄睡觉去了。
坐在教室的第二排,根本没办法走神,鹿莞尔盯着讲台处老师讲话,顿时觉得困意袭来。
强撑着下巴想打起精神也没用,昨天熬夜实在是熬太狠了。
直到袁颐枚打开课件,po出这节课的结课要求之后,鹿莞尔彻底惊醒。
主要是这门课的结课要求实在是太变态了:1满勤30分。2完成恋爱学习报告40分。3课程结束后交到男女朋友30分。
鹿莞尔看完这个结课要求之后,困意瞬间消失不见,作为一名从大一上学期便勤勤恳恳努力学习卷绩点,就为了能够保研的她,从来没有一门课让她感觉到这麽棘手过。
她甚至觉得这门课她再努力都只能达到及格线,虽然说通识课在保研和争奖学金上占的比例并不大,可是谁不知道文学院个个都是卷王,但凡有一科绩点稍微低了一点,她就完蛋了。
鹿莞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熬过这漫长四十分钟,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拍下这个ppt,而后在宿舍群怒斥这门无良的课。
早上没课的舍友睡得比猪还死,任她不停在群里大吐苦水,也没人理她。
唯一醒了的只有傅恩琪,她小窗私聊鹿莞尔,“你也不用t太担心啦,毕竟是通识课,只要不旷课,认真写完恋爱学习报告,基本上老师都不会让你挂,虽然这门课高分不多,但是挂科率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