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想着,楼卿却突然动作一顿,擡起来头。
他将户籍合上,对着顾言比划几下,道:“外地人?”
顾言点头,接话道:“父亲病危,此番前去陪他最后一程。”
听闻,楼卿遗憾道:“真是可惜了。”
他递过户籍,顾言正伸手去接,楼卿手腕一转,抵住顾言下巴将脸挑了起来。
易容的脸没了原本的生人勿近,更加秀气些。
楼卿一笑:“小郎君生的可真好看。”他凑近顾言,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顾言闻着,熟悉非凡,却总是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回过神来,楼卿已经环上他的脖颈。凑近耳边,沖他低声说了什麽。
顾言瞪大了眼,嘴唇微张,似要说些什麽,可到底没说。
楼卿已经分开,他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还给你,小郎君可要收好。”
户籍被递过来,顾言看着他,迟疑半晌伸手接过。
顾言眼神不定,失手碰到了楼卿的手。
这一瞬间,来自手指绵软的触感,内心的波澜也如潮水般汹涌而起。
他的目光在手上停顿了片刻,然后擡起,若有所思地望向楼卿。
静默一会,楼卿歪头一笑:“小郎君真是我见过的最俊俏不凡的男子了。路途遥远,还请小郎君多多小心。”
楼卿早已抽回手,顾言看他。
“多谢关心。”
顾言道。
对方也看他:“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我知道。
顾言转过身,带着黎清寒走了。
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在不久之后。
顾言闭上眼,城门处历来风大,即使春日已过了大半也依旧刺骨。
黎清寒说些什麽他已经听不见了。
在不久之后。
顾言垂眼看向地上石子,毫不犹豫将它踩碎。
“我很想你。”
楼卿抱着他,这麽说着。
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后颈。
似乎现在都还存在那若有若无的冰凉。
想着想着,顾言擡手撕了脸上面皮。
黎清寒震惊道:“怎麽……”却见顾言自嘲一笑,随手扔掉面皮。
“不必了。”
不会躲藏了。
因为他已经认出我了。
黎清寒默不作声。
“走吧。”顾言道。
既认出我,又为何不抓捕?
既喜欢我,又为何杀我?
要杀我又为何放我走?
……
顾言不想再思考,他握紧了拳。
我们终将重逢。
到那时,我才是主宰者。
计策
他一直徘徊在无边无际之中,仿佛是跨越了漫长岁月的长河,辗转至今。
在那些模糊莫测的岁月里,渐渐有一丝光芒透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