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爸,我上学了,城里的朋友,借我手机,我看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
阿爸,他们外面,结婚看自己喜欢不喜欢,笑着说哪有什么洞神,要相信科学,我被说得脸红了。
阿爸,我觉得,我不属于这里,我想当花花草草,想长在哪里,就飞到哪里去。
看天,看地,听风吹。
阿爸,我好冷。
阿爸,不要松开我,我不想——
猛地一回神,他发现自己从村民们的包围中,脱身了,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
还是老样子,没见到外人时,他走不出这个屋子,房间门口的血渍没了,妹崽试图上吊的绳子原本消失的,这会又出现了。
那个箱子里的嫁衣还在,只是妹崽屋子里,那根五彩绳不见了。
哦,是他给了那个妹崽。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脑袋套在上面,晃来晃去,却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人了。
啊,烧火,烧水,煮粥,可真痛。
但是那个妹崽给的肉干,也挺好,她很乖,和他的叶子一样乖巧又孝顺。
窗户开着,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能超越围墙的高度。
金色的麦浪,在清风的推波助澜下,奔涌到远方。
村口的大槐树下,着装朴素的老人们叼着烟杆,闲话家常。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十几个孩童一拥而上,追逐着,打闹着。
看上去,这个小村充满了生机和希望。
回到现实(下)
阳光洒进屋内,沈颜醒来后,奢侈的做了一顿阳春面。
鸡蛋,西红柿,肉丸子,青菜,香肠片。
从三年前开始,她吃泡面加个蛋都算犒劳自己,如今手里捏着十万,昨天那么买,只是花了还不到五分一,剩下的足够她今年都衣食无忧。
沈颜吃饱喝足准备下楼,刚推开门,发现门边蹲着个小孩。
小孩脑袋圆圆,脖子细细的,抱着自己的膝盖,不知道嘴里在念叨什么,还挺有节奏。
那是楼上的邻居瞿姐的孩子,叫小包。
他亲爸花钱养别的女人却不养家,瞿姐一个人干活养两个孩子还有她自己,根本顾不上精养孩子,于是这孩子就挺经常各家蹭点吃的。
这孩子因为叫破一个老人开着煤气,人却昏倒的事情,免了火灾的发生,所以大家对他还蛮宽容的。
这个城中村里,大多是外来租户,穷人更能共情饥饿的感觉,一个五岁的孩子也真吃不了多少,每次都会分一点食物投喂。
沈颜要是被这孩子堵住了,一般是会给个糖果打发,今天倒是特地开了门,拿了一袋吐司面包,还有两根香肠、两包泡面给他:“阿姨有可能好几天不回来,你把这些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