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陈阔都坐了起来想喝水,听到门口有开门的声音,迅速地躺了回去,直挺挺的,他闭着眼睛,只能从动静上来辨别她的举动,然而地上铺着地毯,踩在上面都没声。
她在放包?
还是在喝水?
直到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传来,他才确定她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这是一间标准间,两张一米二的床。
他躺在床上稍显局促。
章韵宜侧身躺着,手背枕着脸颊,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男朋友,内心某个角落也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柔软了,她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笑意,缓缓闭上眼睛。
陈阔等了许久都没再听到声音。
他不确定她在做什么,试探着睁眼,对上她带着几分凉意的眼眸,“……”
“就知道你在装睡!”她坐了起来,指控他,“还想骗过我,幼稚,无聊!”
这点演技也在她面前秀,叫班门弄斧好吗?
陈阔很无语,知道他在装睡,硬生生地等了十几分钟来抓他,谁更幼稚?谁更无聊?
她坐着,他躺着,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又扑通一声躺下,这次换了姿势,平躺盯着天花板,在心里数数,还没数到十,床垫微微塌陷,多了一个人,清冽气息几乎将她包围,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明明冷气在运转,气温却在攀升。
不知不觉,她伏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手臂也任由她枕着。
两人都不受控地屏住呼吸,还是她懒洋洋地开口,主动跟他聊天,他们今天都没什么时间说话,到此刻才能独处,“我们会一起去京市念书,你高兴吗?”
“高兴。”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让自己更自然一些,他闭上了眼睛。
“但我觉得你应该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她说,“因为我们离得很远。”
“不远。”他无所谓地说,“不都在一个城市吗。”
章韵宜盯着他的鼻梁,不知道人闭上眼睛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感知到视线,她的目光停留在哪,他哪就不自在。不知道半年以后,他还敢不敢大放厥词说“不远”,她有点期待。
“笑什么?”
他终于睁开眼,无奈地看向她,他已经紧张到像个尸体般一动不动了,她还笑。
“你管我。”
说完后,她也怔住了。
他垂下眼眸,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好像在复刻她刚才的举动,她都能感觉到他的身躯紧绷着,僵硬着,就在她以为他要吻她的时候,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声道,“你困了,睡吧。”
章韵宜眨眨眼。
她的睫毛轻扫他的掌心。
她没再看他了,他才偏过头狼狈地呼出一口气,气息灼热。
他很想亲她,但他不敢,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章韵宜确实是困了,他的手一直捂着她的眼睛,带着舒适的温度,让她误以为自己戴着蒸汽眼罩,她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坠入这僵硬的怀抱中入睡。
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均匀,陈阔松开了手,手臂垂在床侧忍耐着,倍感煎熬,他看向旁边空着的单人床,有些后悔,或许他该回去的。
但她靠在他怀里睡得实在很香,抱得也很紧。
算了,来都来了。
第97章
升学宴后,章韵宜跟陈阔就在为接下来的旅游做准备了。
这个假期普通又不普通。
他们往来于一个又一个朋友的升学宴,吃了好多顿饭,唱了好多次歌,江州大大小小的景点能去的都去了,还一起去驾校报名,这些似乎都是大部分考生会做的事。
然而,这些普通寻常的事,是跟很喜欢很喜欢的人一起做,它也变得不普通了。
在去往目的地的动车上,章韵宜出神地看着外面美如诗画的风景,感觉到肩膀一沉,低头一看,戴佳已经睡着了,她抿唇笑笑,探出手拉下遮阳帘。
出去玩这件事她跟陈阔计划了一段时间,但现阶段的他们都不太敢挑战父母的底线,思来想去,缓缓将目光放在了朋友们身上,为此他们跟费世杰还有戴佳斗智斗勇了几天。
这中间的种种辛酸说出来都是泪。
他们以“包吃包住包来回路费”“会拍超多绝美绝帅的照片”“算欠一次人情”为条件,总算哄得这两个人大发慈悲地点头答应了。
什么是感天动地的友情。
这就是。
都这样没有底线地哄着他们了,费世杰还每天都要敲她点她:【谁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最善良的人?请回答。】
她只能捏着鼻子回复:【当然是我们最帅的肥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