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分,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陈阔也没有急着回宿舍,将今天做的提升卷订正好,又研究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其他解题步骤,等他忙完后,教室里都没什么人了,他不慌不忙离开,往宿舍楼方向走。
十点半,宿舍正是热闹的时候。
走廊上还有几个男生在嬉笑打闹,陈阔避开,却还是差点被只套了条睡裤的沈明睿撞上。
沈明睿回头一看,险些吓得心脏骤停,冲里面的人喊道:“瞎了狗眼,没看到阔哥来啊!”
说完后,他又很滑稽搞笑地对陈阔鞠躬,“哥,我错了。”
陈阔瞥了眼508宿舍里,乱糟糟的,随口道:“把宿管招来你们就老实了。”
男生都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陈阔这个班长其实没什么架子,尽管没有跟大家伙打成一片,但平常里,能护着还是会护着他们,因此,班上的男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直接喊他阔哥。
“那不会!”有个男生走了出来,笑嘻嘻地告状,“阔哥,是这小子抠得天怒人怨,我们是在为民除害!”
沈明睿嗤笑反驳:“刁民,抢我的饼干还有理了?”
“你小气得流脓,”男生笑骂,“吃你一罐曲奇饼干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沈明睿抱紧了只剩三分之一的透明罐子,得意道:“你知道个屁,这是我一姐赏的。”
章韵宜这次大包小包返校。
除了给亲亲室友们带了吃的抚慰她们上辈子受到的精神伤害以外,还给班长几个玩得好的都带了好吃的。
在章韵宜看来很正常,因为她跟好朋友们真的好久没见到了,而且还是年少时的朋友。
沈明睿也是其中之一。
她给了他一罐子面包店的现烤曲奇饼干,把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誓死加入一门,他必不弃,谁知还没来得及沐浴焚香后品尝一块,就被这帮龟孙吃了大半,谁能忍?
陈阔向前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眼沈明睿手里的饼干罐子。
沈明睿口中的一姐就是章韵宜。
班上的人几乎都知道,高二时,章韵宜、徐诗诗还有沈明睿初次被安排坐在一块,三人脾性相投,关系很好,沈明睿就常常喊“诗姐”“宜姐”,章韵宜觉得非常难听,追着他打了几次,机智的男生改口,一姐,必须是一姐。
所以,沈明睿也收到了章韵宜给的吃的。
原来不是只给他一个人买了。
陈阔没忍住抬手捏了捏鼻梁,他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他没再搭理几个男生的对骂,径直回了自己所在的宿舍,放下书包,直奔水池,洗了把脸,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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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快。九月份的雨不多,章韵宜早起经常会碰到陈阔,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每次在宿舍楼外碰上了,他们总会聊几句,不多,也不深,但刚刚好。
他们互道早上好。
她抱怨几句,累死了,困死了,好想死一死。
他偶尔会被逗笑,然后道别,她去操场一边散步一边背课文背单词,他去食堂。
现在在朋友眼中多多少少有点大病的章韵宜,基本上心里只有吃饭、学习、巴结老板,三件事排名分先后,又一个星期过去,她的手机比起之前安静了许多,李嘉越从每天狂发几十上百条到现在一天三条、两条,她欣慰不已,因为这意味着他接受了,也快走出来了。
她是真的希望李嘉越能够好好的。
不否认上辈子是一回事,但她私心里也认为,如果李嘉越没有跟她在一起,或许他会过得更开心吧。
…
“他还没好啊?”
包厢的门被推开,于凯拎着一袋子吃的喝的,扫视一圈,一对小情侣正肉麻地黏在一起唱更肉麻的情歌,其他几个人分散围坐在卡座,处于c位的男生面无表情地靠着,没人愿意触霉头,他边上位子都是空的。
另一个男生拼命给于凯使眼色,眼皮都快眨抽搐了。
这个话题不能轻易提起。
谁叫大情种李嘉越……那什么,被甩了呢。
说分手或者被甩有点夸张,因为哥几个都知道,尽管只有一步之遥,但李嘉越并没有完全追到章韵宜。不过,对于李嘉越本人来说,这没什么区别,失恋该经历的心情他都一一尝过。
一开始是发疯。
我不信你胡说你说气话骗我!
第二步是,怀疑。
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帅没有安全感所以在考验我是不是!
第三步是,逆反。
呵,笑死我也没有非你不可,你不要以为你不回我消息我就会很难受,我没有!
最后一步是,虚无。
什么情啊爱啊哥看穿了看破了,毁灭吧这个勾史世界!
显然于凯没有接收到朋友传递过来的信号,他在李嘉越身边坐了下来,从塑料袋里拿了瓶喝的递过去,“差不多得了,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刚才还冷着脸的李嘉越差点没被他恶心死,恨恨骂道:“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