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私底下议论过不少次,说李老头运气好,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孩子。不说别的,祁寒打小光是那张脸就比村里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娃看得顺眼多。
十六七岁,个子就噌噌噌的往上长。
村里比他矮的没几个,脸也长开了。路过的人,高低多少瞥上两眼。
张大娘的一句话,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水里,荡起涟漪一片。
周遭上工的人难得有个话题可说,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祁寒拿着锄头的手握紧,低垂的眼眸漆黑如墨,闪过一丝厌烦,很快消失不见。
果然是个麻烦……
他放下锄头,和监工的人说了一声,往村子跑去。一副着急忙慌的神色。
沿途路过好几片土地,村民们的说话声传入耳朵。
距离张大娘近的女人,没忍住说:“张大姐,到底啥情况啊?陈家那不要脸的又去找那丫头了?”
“是啊,嫁进去一个月,这都讨上门五六次了。唉,陈姝那丫头也是命苦,摊上这么一对父母。谁家闺女嫁人了还当老黄牛使唤啊。”
陈姝在陈家过得猪狗不如的生活,村里人多少都知道些。
甚至觉得嫁给一穷二白的祁寒,都比待在陈家好得多。但除了嘴上说说,她们也管不了什么。
“这陈家时不时上门闹一阵,小两口的日子,怕是难过哦。”
“谁说不是啊。我看除了陈平河这当哥的,没人在乎那丫头的死活。可惜他又不能时刻盯着,遭罪啊。”
旁边被陈老婆子占过不少小便宜的刘大娘,恶狠狠的说:“陈家做了那么多肮脏事,早晚得报应。”
陈姝偷拿家里的米粮和钱给陈家,祁寒看在眼里,一句话都没说。
早在被逼娶了陈姝,他就知晓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之所以没拒绝,他就想看看这恶心的陈家人,到底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反正生活无趣,有这些人当个乐子好像挺不错。
祁寒恶劣的想着,慢悠悠的走到院子外,却发现里面安静的不像话。
把人打死了?
这可不行,乐子还没看够。
快步走进去,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没有血迹。
难道被打死在了屋里?
祁寒推开门,和准备清理额头伤口的陈姝来了个对视。
看她好生生的坐在凳子上,意味深长的说:“你没事?”
看似在询问,实则是肯定的语气。
陈姝眨眼低头,开始当哑巴,脑瓜子飞速的运转。看男人出色的外表能肯定,这是男主祁寒。
陈母后来提到祁寒这个名字,她怪熟悉的。把人打发走后,陈姝想起了才看的一本小说。
里面的男主就叫祁寒,至于陈姝这个名儿,是男主那不停作死的前妻,最后死的可惨可惨了。
小说除了炮灰和她重名外,找不出一个缺点。她愣是给看完了。
这男主是个狠角色,前期扮猪吃老虎,装的一脸无害;后期嘎嘎乱杀,下手一点不留情。
陈姝清楚他的性格,知道此刻这人在装。她决定先遵守原主的性格,绝不能漏出不是原主的破绽。
在祁寒面前,原主不就是个哑巴吗?
谁敢想象,这对新婚夫妻说过的不超过十句。陈姝实在想象不出,不说话不交流这怎么相处。
祁寒对她是怎样让陈母离开的很感兴趣,“这回给了你妈什么?”
他想了下,家里值钱的东西不多,且大多已经被这蠢货给了出去。
米粮他是定量放厨房的,给那点数量,陈家怕是消停不了。
陈姝小身板微发颤,很害怕的样子:“没给。”
嗓音小而细,跟一只蚊子声差不多大。
祁寒不可能去问陈家,又没人看到,就随便她说喽。反正不管说什么,这生性多疑的男人都不会相信。
陈姝的回答,听得祁寒没了继续说话的欲望,不再问什么,转身回地里干活去了。
等人一走,装鹌鹑的陈姝小心翼翼走到院门口,确定人离开后,才伸直脖子,回屋清理伤口。
家里就两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里屋。做饭的地方是几根木头搭建的,顶上盖着茅草。
翻遍了屋子,没找着镜子。幸好额头上的伤口是擦伤,混杂着些小沙粒。
陈姝忍着痛用水清洗了一遍。
清理好后,坐在木凳上缓神,开始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回去是不可能了。车祸把她身体都创上天了,要是还活着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趁着有时间,陈姝把原主记忆好好捋了一遍,再结合小说里的剧情,眉头都拧成了两条毛毛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