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恰逢敲门声响起,贺遥忙走过去开门,一位年轻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看他,她身后还跟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先生您好,请问现在方便我们过去维修洗手间的水管吗?”
他顿了一下,才意识到水管坏了,“当然可以。”
贺遥站在旁边,眼看着两个人在洗手间忙活了一阵。临走时,服务员视线在他脖子上微顿,看向他的眼神都略带暧昧。
“这边水管已经修好,先生您可以随意使用了,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你知道那位向你们报修的女士去哪里了吗?”贺遥问道。
“这个我们并不知道,”女服务员朝他抱歉地笑笑,“不过……我有看到她和一位男士提着行李箱离开了酒店,临走时还补交了一夜的房费。——我们就先不打扰您的休息了,有事需要帮忙可随时拨打前台服务电话。”
目送服务员离开,贺遥依旧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关上门,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他看着倒是精神十足,俨然是吃饱了也睡饱了。
只不过——
这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牙印,未免也太多了。
贺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牙印不只是脖子上有,连手臂和肚子上都有。
想到刚才服务员的话,他动作一僵。
她和阿莫斯已经走了?
一股怒意排山倒海般涌上贺遥心头。
“操!睡完就跑,祝在你真行!”
*
伦敦七月末的天气比大开曼岛不知道冷了多少,祝在穿着鹅蛋黄的薄毛衣,坐在租来的乡村小别墅里陪祝好晒太阳。
“祝,你怎么不让她穿上我买的小花裙子?”阿莫斯拿着园丁剪,站在篱笆内的郁金香园里嘀咕。
祝在顿了一秒,“你难道没发现你买的小裙子大了不少么?”
“有吗?”阿莫斯挠挠头,“可能因为我没照顾过这么小的宝贝,不太能一眼看出来尺码,抱歉。”
“衣服小了,可以留着长大点了穿,不着急。”杨妈端着一篮洗净的本地樱桃过来,放在祝在面前的茶几桌上。
她蹲下身,拿食指尖勾了勾祝好的下巴,用中文逗她,“祝好好,叫杨奶奶。”
阿莫斯听到杨妈说叫奶奶,当即就疑惑地回头了,“叫奶奶?杨妈,哪有那么老,您才四十五岁呢。”
“我跟祝在的妈妈一个辈份,怎么就不能奶奶了?”
“咿——呀——”
祝好的注意力全被那篮子樱桃吸引了,伸出小萝卜尖尖般的手,指着樱桃,口水随着咧开的嘴流了出来。
祝在拿纸巾给她擦干净,“宝宝,是要吃樱桃吗?”她从篮里拿出一颗樱桃,递到祝好面前。
祝好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樱桃,双手同时伸出,朝着祝在手里的樱桃一够。祝在眼疾手快躲过了,将樱桃直递到她嘴边。
“这个果果不能自己吃哦,得妈妈喂,知道了吗?”
她懵懵懂懂地看着祝在,缓缓长大嘴巴,等待她的投喂。
杨妈笑着感慨祝好长大了,不经意转头看阿莫斯,见他正拿着园丁剪剪郁金香的枝叶,当即就是一阵老眼昏花。
“哎哟!阿莫斯,那个玩意儿你可别乱剪!”
“不是枯叶就应该剪掉?你看它都黄了。”
“那是昨天太阳太大,晒的,给它喝点水就行了。”
杨妈念念叨叨地夺过阿莫斯手里的剪子,“一边去!吃你的樱桃去,少给我添堵。”
“我不吃,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吗?”
杨妈敬谢不敏,一巴掌拍在了他手臂上,用英语回绝,“不用了,我非常感谢你。”
“祝在就跟您学的吧,怎么老拍人?”阿莫斯委委屈屈地捂着手臂。
“毕竟祝在从小跟在我身边,什么都能学个七八分像。”
“以后祝好可不能跟着你们两个,那太可怕了。”
祝在给祝好喂完一颗樱桃,轻轻抬头睨了他一眼,“不然跟着你,和你一起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让祝好觉得好笑,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蓦然响在别墅露台中。她笑了一会儿,又不停地接着笑。
阿莫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玩具一样,洗了手去逗她。
祝在的目光放到祝好身上,一直不曾移开。杨妈收好剪子坐到祝在身边来,笑看着这一幕,内心觉得无比温馨。
“快八月了。”杨妈叹了口气,看向祝在,欲言又止,“……你爸爸生日也快到了,明天我给你订回国的机票吧。”
祝在一怔,目光没有聚焦地看着那边的祝好。
接着,杨妈语重心长的声音又响在耳侧。
“毕竟他……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