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侯心中一片冰凉。
在这样的时刻,母亲中了毒,昏迷不醒,他的儿子,心中竟是一心觉得父母亏待了他,想要分家单过。
他与老妻对这个长子如何,林永平刚一成婚,自己便上了折子请立世子,想着早早立了世子,以防老二再有什么想法。
这么多年,给他请最好的夫子进学,给他操持着这个家,即便他娶的许氏行事常有不妥,也只是口头告诫一二。
若不是许氏自己惹了大乱子,把事情搞到公主府中去了,让他被圣上申斥,许氏能被罚到家庙去吗?
在那种情况下,罚到家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好吗!
而林永平呢,四十有五了,却还是文不成,武不就,现在看来,竟是连是非曲直都不分了!怎么能不令人心寒!
他的母亲还躺在屋里人事不醒呢!
这么看,大房这一家人,到底是存了多少怨气,才能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罢了,”镇南侯心灰意冷,似乎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你们既然要分家,那便分了吧,这个家,散与不散,也没什么区别了。”
林永平跪地不起,哀戚哭道:“是儿子不孝!”
林永康也跪在地上磕头:“父亲,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您要三思啊!”
“不必说了,”镇南侯摆了摆手,说道:“等你母亲的事解决完,不管是个什么结果,我们都分家!”
林雪晴与林清书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眼见着是盼着分家的。
镇南侯失望至极,也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看向左其星道:“你可有想法。”
“外祖父稍等片刻。”
但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传来,先前出去的沈湍回来了。
霍景安上前两步,问道:“如何?”
沈湍点了点头,拱手回道:“不负所望,已经查到近来上京城内乌头根的出处。”
“详细说说!”左其星问话的时候特地看了一眼林雪晴,却见她突然睁大眼睛,似是惊诧太过,面色都有些白了。
沈湍也不隐瞒,当着所有人的面道:“京城的药铺只有回春堂与宝善堂两家有卖乌头根的,但两家掌柜的说,最近一个月都没有售出。”
在左其星的眼角余光中,林雪晴似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但她似乎放心的太早了,沈湍还没有说完,他继续道:“不过回春堂的掌柜的说,前两日,有个采药的来售卖草药,里面就有乌头根,但是他们没有收,只因这种毒物入药机会极少,也卖不出去。”
“可找到卖草药的人了?”镇南侯立即问道。
沈湍点了点头:“掌柜的认识那个采药的人,是城外的张猎户,经常会在进山打猎时,顺便采些草药来卖,我们顺着掌柜提的线索找到了他。”
这话一出,反应最大的竟然是林雪晴,她原本已经站了起来,这一刻又忍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雪晴,”林清书忙去扶她,只当她这一早上太累,情绪又激动所致:“先坐下。”
林雪晴便被林清书扶到院中藤椅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