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沉淀,她顺利突破了上?次卡住的小瓶颈,比之前多往下看?了三行?的心经。
越往下修习,糜月越不禁想?感叹烬虚诀的强大?和玄妙。
当今各大?宗门里最主流的心法?是修剑,其次是刀枪棍棒类的武器,而烬虚诀不同,它主修的是神相之力?,所?以也只有烬花宫嫡系一脉,拥有烬花神相的人才能修习。
糜月记得幼时在学?宫时,无涯道人教过他们,每个人因为性格、天赋等因素,凝结出的神相都会不同。比如谢无恙是蛇,夏沥是剑,程令飞是野猪……
而烬花宫的嫡系传人,神相似乎都是一朵烬花,这似乎和烬花宫的血脉传承有关。
烬花神相辅以烬虚诀心法?,会将神相之力?的威能发掘运用到极致,她修炼每精进一层,她烬花神相的威力?也会更进一层。
可惜,她的神识幼年受损,烬花花瓣少了一片,无法?发挥出烬虚诀的最强威力?。
糜月觉得以她残缺的八瓣烬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甚至突破到之前历任宫主都未企及的第八重境,已经很厉害了。
糜月依旧在地宫待上?了两个多时辰,才依依不舍地启动阵法?,从秘宫里出来。
少女的身形重新?出现在后山的林中,糜月刚站定,忽然感觉到脚边有东西在动,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一条比手?指稍粗些的小白蛇正游走?在她的身后,她捂住嘴巴,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现在不是冬日么,哪里来的蛇?
这蛇不冬眠的吗?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小白蛇蛇尾一摆,迅速钻进覆着?白雪的灌木丛中,消失不见。
糜月缓了缓神,没?有再管那条蛇,她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刻意收敛气息,在隐剑宗众多宫殿上?方的夜空中,一边御风飞掠,一边从储物袋里拿出魂音石,毫不犹豫地捏碎了。
她和廖红叶约定的接头地点在悬海阁,隐剑宗的正门难以通行?,她们应当会驾驶灵舟,从海上?绕行?,停在悬海阁后方的海边接应她。
糜月一路小心地避着?人,同时观察着?隐剑宗的布防。
她发现值守在各个殿宇前的侍从数量,比之前明显增多了两倍,倒唯有悬海阁还维持着?原样。
她不禁微蹙起眉,那些侍从修为低下,本不足为惧,但是烦在数量太?多,也有些棘手?。
距离自己人来接应尚需要时间,糜月思索了片刻,又返回了悬海阁。
糜月绕过阶下的侍从,轻手?轻脚地打开窗,一个翻身轻巧地落进阁内。
昏暗寂寥的厅堂里还飘着?淡淡的桂花酒气,烛光如豆,无声摇曳,谢无恙仍坐在那张紫檀椅上?,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似是连身形都未动过。
糜月秀眉轻挑,这人未免醉得也太?死了吧?
她一边无声地走?近他,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倚坐在藤椅上?的男人似毫无所?觉,长指抵在额间,睫羽在俊朗清隽的面容下投出狭长的剪影,薄唇泛着?湿意,脸颊和脖颈处的冷白肤色,因为醉意而泛着?微薄浅淡的粉。
糜月欺近,将手?中的利刃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咽喉和心脏是人身两大?要害,哪怕修为再高,只要伤了这两处,便能一刀毙命,药石难医。
此时的她只要将这匕首轻轻往前一送,这个她曾深恶痛绝的死敌,名满四境的天才剑修,人人敬仰的剑尊,便能在顷刻之间,断了性命。
糜月把匕首在他脖子上?来回比划了两下,终究只是嗤了一声,将刀刃移开。
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比起就这么简单地了结他的性命,她更想?把他揍趴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对?自己痛哭流涕地求饶。
她拿起他的一只手?腕,匕首的尖刃划过他的掌心,割出一道血痕。
刺目的鲜血涌了出来,她将定元珠放到血痕处滚了两圈。
他这么多年来,都拿着?沾着?她气息的定元珠,如今换她取定元珠,沾上?他的血和气息,才算公平吧?
定元珠被鲜血染红,蕴含的气息瞬间发生了改变,珠子徐徐转动起来,牵引着?她指向她面前宿醉不醒的男修。
糜月用他的袖子将珠子上?残留的血迹擦去,方才满意地将定元珠收了起来。
她垂眸看?着?座椅上?的男人,心道,谢无恙,别以为我是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不愿你这么轻易死去。
来日,我必踏平隐剑宗,你欠我的那些帐,我亦会一笔笔同你清算。
糜月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身欲走?时,手?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力?道,被人从身后紧紧攥住。
她惊讶地扭头,对?上?的是一双清沉如寒夜的眼眸。
……
第42章好似下一刻便要亲上来。……
“你……”
糜月眼眸诧异地睁大?,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那双定定望向她的眼眸清明沉冽,哪里有一丝醺然的醉意。
难道,他一直在装醉?
“糜月……”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谢无恙神色难辨,紧攥着?她的手腕,嗓音微哑,“你明明能?走,为何又回来,若是要回来杀我,方才又为何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