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还是来了。
“好。”
006
夏日闷热,屋内放了许多冰块,有了丝丝凉意,清凉舒爽。清淡的香气在床帷弥漫,增添了几分暧昧。
可是在这暧昧之下,萧书沅显得心不在焉,潋滟的眸子不停闪躲,就是没正视贺兰恒的眼睛。他确实温柔,也看的出他在迁就自己,要不然也不会躺着半天没动静。
可是搭在腰间的手,和后背的温度告诉她,贺兰恒在忍耐。他身体不好,可到底是男人,有情欲是常事。只是常年被病痛折磨,将心底的情欲忘却罢了。
眼下温香软玉在怀,他要没点反应,那就不是男人了。
萧书沅很困,但床上多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浑身不自在,想换个姿势也不敢动。她喟叹声,眼睫眨巴两下,搭在腰间的手就有了动作。
贺兰恒呼吸急促些,手掌上移,搭在她肩膀上,轻柔的将人转过来,上半身靠近。
“书沅,别怕。”
她闭着眼睛嗯了声,不是怕,而是不知所措,她从未与男人如此亲密过,纵然贺兰恒是她丈夫,可他们并不熟悉。
身子不自觉颤抖,白嫩的侧脸多了一只手,拇指来回摩挲着,不轻不重,有点痒的感觉。
萧书沅睁开一只眼偷看,正巧看见贺兰恒凑过来亲她。她赶忙闭眼,意料之外的,贺兰恒没有亲她的唇,而是脖颈。
她整个人是香的,没有一处不软的,跟男子的躯体完全不同,贺兰恒深吸下,着迷了。
带着凉意的唇瓣落在脖颈,萧书沅当即皱眉,手指拽着身下的锦衾,用力拽出褶皱。
贺兰恒的吻急切,流连在脖颈和锁骨处,逐渐往下,一手扶在后颈,一手抓在胳膊上,沉迷其中。倏的,贺兰恒动作一顿,眉头拧紧。
萧书沅等了半刻没动静,于是睁眼,入目便是神色痛苦的面庞,脸色苍白,没了刚才的红润,她的心骤然一紧,意识到了什么。
“殿下…”
贺兰恒没应她,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起身,趴在了床边,剧烈咳嗽几声后,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咳咳…噗。”随后身体发软,倒在一旁阖上眸,晕了过去。
萧书沅吓坏了,颤抖着手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一口气。
“快来人。”
尖叫的声音划破黑夜。
萧书沅确定刚才的猜测没错,贺兰恒不是身体好,是回光返照。
而且…
她低头往下看,贺兰恒吐得血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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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深夜,原本喜庆宁静的场面闹得人心惶惶,宫人进进出出,个个面色凝重,大气都不敢出。当值的御医全请来了,就连陛下和皇后也到了福宁殿,场面异常严肃,气氛窒息的人发颤。
采心面色沉重,先前欢喜的情绪全被担忧取代,出了这么大的事,可别连累主子才好。余光一瞥,瞧见萧书沅神态镇定,眼睑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她双手交迭在身前,站的规规矩矩,从刚才到现在,没动过一下,娇小的身板依然挺得比直。从侧面看,还能瞧见凸起的蝴蝶骨,特别迷人。
皇后得知事情原委,压着声音训斥她两句:“恒儿胡闹便罢了,你也跟着胡闹,他的情况,你应该清楚,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掂量着办。”
皇后警告她,陛下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态度不明。反观萧书沅自个,低着脑袋不说话,好似没听见皇后的警告,跟个没事人一样,眉头都没皱一下。
见状,皇后微微叹息,怒气少了些许,“罢了,日后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萧书沅长得美,不是那种狐媚妖艳的美,而是明媚纯洁的美,笑起来很甜毫无攻击性,眼眸弯弯,就跟会说话一般,水光潋滟的动人,肌肤也白,她在后宫十几年,从未见过比她肌肤雪白滑嫩的人,恒儿把持不住也正常,毕竟是男人,血气方刚的。
“是。”萧书沅终于应了声。
乖巧的态度令皇后满意,知错就好。
萧书沅悄悄抬头,往床上看了眼,贺兰恒紧闭双眼,脸上白的没一丝血色,到现在没醒来。御医们全凑在一起,低声私语,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如她猜的那样,贺兰恒时日无多了,今天看着气色好,只是回光返照。会来她房内,是想在死之前圆房,奈何身体实在差,才亲了一下就不行了。
重要的是,贺兰恒吐得血是黑的,很有可能是中毒,他身边的人没发现吗?还有御医,难道也诊不出?
她轻咬唇瓣,犹豫要不要说?若是说了陛下和皇后会信吗?
眸光一转,看向陛下那边,贺兰兴年过五十,身体算健朗,就是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些,而且眸子浑浊,眼下乌青较重,可能是纵欲的后果。长得是端正,不丑,就是偶尔看人的眼神不太舒服。
就如现在,察觉有人注视,立马侧头看过来。眼中意味不明,萧书沅对上的那一刻便快速移开。
又低头思忖良久,决定冒险一试,将她的发现说出来。
下定决心后,萧书沅抬眸,红润的唇微启,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太子到。”
贺兰亭来了,她及时收回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袖口的金线闪了闪,晃了眼,更显贵气。男人喘气,额头出了点汗,显然是赶过来的。
朝着陛下和皇后行礼,接着问:“皇兄如何了?”语气甚是关切。
“御医还在诊治。”皇后回了句。
男人应了声,偏过头,目光随即落在萧书沅身上。她穿着青色衣裙,腰肢纤细,手紧张的垂在身前,几个手指头不安的来回转动,有些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