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小利在院子里磨柴刀。
本就锋利的柴刀,在月色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
妇人走到王小利身边,小声道:“这是要做什么?”
“家里没什么薪柴,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没力气去那石山上砍柴,我去砍点薪柴回来。”
夜间,王小利先去了一户人家,给了这户人家很多钱,并告诉他们中原是个好地方,人人都能找到谋生的活计,人人都能吃饱饭,让他明日带他妻子和老父亲离开铜陵。
王小利本没什么钱,这些钱都是刑部衙门给的盘缠,他一个子也没舍得花。
他也不是要去砍柴,而是要去砍人。
原本打算连夜带妻子和老父亲离开,但看到老父亲断了一条腿后,他打算为老父亲讨回公道。
老父亲的腿一定是郑茂那个狗杂碎打的,他要打断郑茂一条腿!
反正都已经是死囚了,回来的路上也想过要不要逃之夭夭。
可回头看到家中的情况,再与中原进行对比。
他如果带着家人跑了,将来东躲西藏,就算再生个孩子,也必定没有任何出路。
倒不如给妻子和老父亲一个安稳。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敢作敢当。既然杀了人,那就要敢偿命。
可老父亲的仇,他不能不报。
否则他身为人子,岂不是愧对老父亲的养育之恩?
王小利拎着柴刀,连夜赶往铜陵县城。
此时,城中。
李木与钟吾两人进入一座府邸。
这府邸不小,是一座四进出的院子。
府里面的人也不少,加上仆从,约摸有个二十多口人。
李木合钟吾坐在偏堂内,与一个妇人聊着。
“两位郎君,是我夫君郑茂的友人?”妇人笑问道。
“认识,谈不上友人。今夜冒昧造反,就是想向郑茂问明白一些事情。”钟吾笑道。
“什么事情?”妇人问道。
“你夫君在外面得罪了人,我想替老天爷向他讨一个公道。”钟吾笑道。
“哎哟,这位小郎君可真会开玩笑。我家夫君可是县衙班头,成天忙里忙外,不都是为了铜陵老百姓?他哪里会得罪什么人?”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钟吾笑容凝固。
“所以,你们真是来找麻烦的?”妇人的笑容也阴沉了下来。
这时候,十多个仆人,抡着棍棒走了进来,将李木钟吾两人团团围住。
“怎么,这就是你郑家的待客之道?貌似一点也不友好哇。”
钟吾站了起来,冷冷的扫视一圈。
“既然是来找麻烦的,老娘还跟你们客气什么?动手,将他们打出去!”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钟吾也没拿武器,突然几步上前,大打出手。
而李木则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水喝着,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看到一样。
转眼的功夫,十几个仆从就被钟吾放倒,偏堂内一片呜呼哀哉。
那妇人见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我夫君可是县老爷的义子,你们到我家来闹事,就不怕县老爷怪罪下来?”妇人冷声道。
李木没说话。
钟吾走回原来的位子坐下,喝了口茶水。
“二哥,还真是不经打啊。我大宁朝武德充沛,这些人怎么跟软脚虾一般?”
钟吾身经百战,上阵打杀的可都是身披铠甲的军汉。
十来个普通仆从在他眼里,能算得了什么?甚至都无法让他认真起来。
说话间,郑茂回来了。
他昨天晚上得到了县老爷的许诺,用不了多久就要升官发财,今天一整天都非常开心,甚至好多给了那些贱民一份口粮。
他觉得自己也能做好事,是个青天大老爷。将来真正有了官身,肯定是个受万民敬仰的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