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演完了吗?”
明徽回头,霓虹灯影映在女人脸上,几分破碎的凄美。十分割裂的是,女人双眸冷漠,射出目光更如寒冰一般,几乎可以冻结人的灵魂。
霍砚深略有些愣神,恍惚间,女人已经将人推开。
他向前几步,抓住女人手腕。
“阿徽。”明徽甩开他手,“霍总,你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霍砚深心脏一紧,“我什么目的?”
明徽站定,目光落在男人身上,颇有深意。
“你说呢?”
“我没什么目的。”
霍砚深绷着脸,眼底阴霾涌动,他冷静审视,“你还是忘不了他,对吗?”
明徽回头看男人。
酒店门口人影攒动,时不时从远处射来车灯,尽数倾泻在男人面上,将他眉眼、肌理、表情全部暴露出来,阴翳、不满。
“是。”明徽冷眼,声音更冷,“我忘不了他,毕竟,他是在我困境时唯一一个愿意帮我的人。”
男人喉结微动,声音几乎不成串,“阿徽……”
“霍总,我的困境是谁带给我的,你不清楚吗?”
明徽截断他的话,眼底倒映出他的影子,“是你啊。”
霍砚深攥紧拳,再没了抬手的勇气。
明徽转身离开。
有出租车停在路边,明徽上前拉开车门,车子迅消失在男人视野。
动机、喇叭、风声……全被心跳声遮掩,霍砚深伫立在原地。
“霍总,霍总。”
文聪小心翼翼叫他两声,“霍董的电话。”
男人接过手机,接听,“喂?”
他注意力回溯,转头进了车厢。
“嗯,知道了,我们会如期出席的。”
霍宏山放下毛笔,目光一转,“明怀礼倒台,有你的手笔?”
“父亲从何听来?”霍砚深懒洋洋,声音夹杂几分笑意,“明怀礼倒台是他罪有应得。”
“你不说也罢,总归是瞒不住我。”
霍砚深坐下,啜饮口茶,“如果没有你在后面谋划,明怀礼能这么快认罪伏法?还有他吞下的那些东西,要不是你暗中阻止,只怕陈水燕全带走了。”
霍砚深嘴角笑意渐渐落下,目光暗含几分锐利。
“父亲想得太多了,我只让霍氏审计去了一趟而已。”
霍宏山冷哼一声,挂了电话。
霍砚深冷着脸,抬眸,正对上文聪视线。
后者几分慌乱,忙升上挡板。
“等等。”霍砚深道:“去找太太。”
“是。”
文聪应声,让司机调头。
挡板升起,霍砚深面上初显倦容。
心口泛起苦涩,蔓延到舌尖,是明徽淬满毒液的话,硫酸一般慢慢腐蚀心脏。
他仰头,视线里,是星空顶,当初是明徽做的选配。
那时,他们关系的是她热情,他冷漠。
她会准备早餐,会等他下班,会亲手为他炖解酒汤……也会在晚上偷偷落泪,尤其每次看到他和程玉在一起的时候。
但他从不管这些,因为明徽会把自己哄好,第二天餐桌上依旧有丰盛早餐,下班时依旧能看到明徽在门外等他……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变。
可实际裂缝慢慢增大,如今已经变成永远难以弥补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