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苏武就算是彻底把苏州军事防务掌控在手了。
苏武在军营里还没收拾妥当,那邓文又来了,直往军营议事厅里来寻苏武,又是火急火燎的惊慌模样。
也不等什么寒暄,那邓文进来就喊:“大事不好,苏将军,大事不好啊。”
“邓相公这是怎么了?”苏武起身来问。
“杭州知府赵霆弃城而走,制置使陈建,廉访使赵约,皆亡于贼手,杭州城破了!”邓文那惊慌失措,就写在脸上。
“什么时候的事?”苏武问得一语。
“刚刚收到的消息……”
苏武也是皱眉,虽然不出意料,但也头疼,一个城池两个城池,都是这般贼人一到就跑得一空,杭州城也是如此,这叫什么事?
却听邓文又道:“将军,湖州也起大贼了,那大贼名叫陆行儿,便也是应着方腊的旗号,正也围困州府……”
湖州,湖州在哪?就在太湖的另外一边,苏州在太湖之东,湖州在太湖之南,绕着湖畔过去,二百里路。
苏武看着邓文那好似就要拔腿而逃的模样,便问一语:“邓相公有何应对之策?”
邓文闻言一愣,答道:“本府……我这不是来寻苏将军出个应对之策吗?”
“邓相公乃上官也,只管听邓相公的吩咐就是。”苏武故意如此来说。
邓文更是一脸懵:“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苏武如此才言:“要不,下官带兵去援湖州?”
湖州是一定要支援的,哪怕不为其他,也当为了控制太湖水面而做这件事。
邓文闻言一惊:“万万不可,如今贼势正是大盛之时,其兵锋不可挡也,还是紧守城池为要,苏将军,这苏州城,你可守得住?”
哦,原来是来问这话的,来求个心安。
苏武便说:“湖州一陷,贼人便可水陆而来,四面八方皆是要防守,这苏州怕真是岌岌可危,毕竟贼人动则十万数十万,我不过区区万余兵马,但只要湖州不落,贼人再如何,也只有陆路而来,这苏州,便还可以守上一守。”
苏武开始胡说八道了,但也是有道理的话语,只为了恐吓邓文。
邓文果然面色又起大变。
苏武继续说:“所以,不论如何,我都要去救一救那湖州,事成,战事战局战线,皆可稳定,若是事不成,这苏州啊,邓相公……”
邓文只管来说:“那苏将军快快起兵去救啊……”
“当与邓相公商议才是,邓相公是上官也!”苏武还是来说这种话,他还知道,邓文已然有过弃城而走的事情了,不得多久,只怕官职不保。
但也不妨碍此时此刻苏武忽悠他,不为其他,就为了钱粮之事,多抠一点是一点,苏武这边多弄点来,乃至真把苏州掏空了去。
来日也有大用,可不是苏武一个人财之事,而是西军来了,也要钱粮,晋军关胜来了,还要钱粮,乃至婺州还有王禀,苏武也当资助一二,这些都是人情。
也更为了两浙制置使谭稹来了之后,两手空空,军汉们心思很简单,没钱的上官,那就是狗屎,有钱而又慷慨的兄弟,那就能卖命!
邓文哪里能有什么主见,反正苏武这么说他就这么信,苏武那么说,他就那么信。主要是他也不得不信,由不得他不信。
邓文只管来道:“将军与我商议,我自是将军所言在理,那湖州定是要救,那就该去救啊……”
苏武点头:“得令!”
其实苏武直属枢密院,也不必在邓文这里得什么命令,他本就是先锋之大将,本有战前决定之权。
苏武得了令,就看着邓文。
邓文也看着苏武……也明白过来,苦着脸问:“还要钱啊?”
苏武无奈说道:“此卖命之事也,若是战前无赏,军汉们怕是又要闹。”
都是老套路,苏武这里是套路,但放在别的军队身上,那这就不是套路了,而是常态常识。
当真出征不给赏,这大宋,没有一支军队是不闹的。
邓文无奈点着头:“我再去筹吧,最多,再筹……十五万贯来……”
“还是邓相公忠心国事!”苏武还夸。
邓文出门而去,这钱其实不难筹,为何?
因为方腊之贼着实太凶,肆虐而下,那手段可狠辣得紧,几十城池前车之鉴,那些惨状历历在目,苏州城里的富户们,哪个不是战战兢兢?
如今来了万余大军,已然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要想这些外地的军汉来拼命保护他们的财产,岂还能舍不得钱?
历史上,西军作为剿灭方腊的主力,那也是赚得盆满钵满,许多西军悍勇的汉子,从那贫瘠的黄土高原几千里而来,见识了这辈子梦都梦不到江南富庶,这一趟盆满钵满回去之后,立马就不悍勇了……
这事,真是无法说。
其实苏武,也担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