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日,不论身处如何境地,都不应该怪爹爹!”楚君昭忍住眼泪说道。
就算楚乐之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此时此刻,她都没有办法认同妹妹。
她继续说道:“爹爹离开时,曾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可是今日,乐之你说出这种话来,你于心何忍,父亲远在千里之外该作何感想?”
“照顾我?”楚乐之冷笑一声:“你在侍郎府里我在教坊司,我想问问如何谈照顾二字?”
“够了!”楚君昭怒道:“若是我再从你口中听到任何对父亲大逆不道的话,我宁愿从来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楚乐之惊讶的看向楚君昭,这是她对自己说过最重的话,即使姐妹二人多年来不能见面,二人感情也从不曾因任何事情而生分,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能说出如此重话!
楚君昭同样话一出口便后悔了,妹妹这十年来所受苦楚,别人不知,她还不知吗?她们二人明明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啊!
“既如此……”楚乐之顿了顿,继续道:“那便舍了我吧!”
“乐之,我……”
可是楚乐之却没有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她放开搀扶楚君昭的手,忍住眼泪说道:“没了我,姐姐你便不必如此辛苦挣钱了不是吗?没了我,你现在便可以还给张大人赎身钱,然后去找爹不是吗?一直以来,我都是你的累赘,你过得够辛苦的了,还要拖上一个我,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乐之……”
楚君昭刚要拉住她的手,却被楚乐之躲开了,她苦笑着然后转身离开了。
……
就这样过去半个多月,楚君昭虽心中对此事惦念,但是想到姐妹二人之间情深义重,万不会因此隔阂,于是继续每日卖着蟠桃饭,夜里去裕华楼做工,靠着努力一点一点攒着钱。
直到这天她去早市摆摊,又见到了浴堂老板周大娘。
周大娘一如既往的磕着瓜子,她看到楚君昭将摊子摆好,趁着周围没什么人时,凑到了楚君昭的身边。
“楚娘子,近日可不怎么见乐之娘子来浴堂梳妆,你可有见过她?”
楚君昭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楚乐之身在教坊司,平日里确实是不怎么容易见到的。
可是……楚君昭见不到她很正常,她们教坊司的姑娘平日里夜里表演,凌晨或是正午都会去浴堂洗脸梳妆的。
想到这里,楚君昭愣了愣。
周大娘见状继续道:“平日里,你与我熟稔,故而我在给教坊司娘子们梳妆时问起乐之娘子,你猜怎么着?”
楚君昭转过头去,认真的看向周大娘。
周大娘伸手捂住了嘴,凑近楚君昭的耳边小声道:“几位娘子面有难色,似乎有何难言之隐……”
“什么!”
楚君昭惊得一时有些心跳加速。
她嘴里喃喃道:“能有何难言之隐?莫非是乐之出了什么事?”
周大娘回道:“那便不得而知了!”
楚君昭这才认真想想,若是仅仅因为生气,怎会连着十来天都不来梳妆!
想到这里,她将攀膊解下,对周大娘道:“周大娘,劳烦你帮我看着摊子,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