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出租屋的门,看了看熟悉的一体化客餐厅与卧室,只有卫生间免于被合并一起的命运,还能保持它的独立与清高。
躺在入户门左侧的床上,张弈没由得感到一阵心安。
卡塞尔学院的宿舍,虽然条件着实不错,当得起贵族学校的名字,更别提他的宿舍还是极其奢侈的单人间,
但金窝银窝,总归是不如自己的草窝。
嗯,把龙骨拿去交换的时候,让监管局帮自己物色一下好的工坊选址吧,这里还能当个张某人的刷新点,
好歹住了这么多年了,也有点感情了。
闭起眼睛,张弈沉入梦境之中,琢磨起装备部那些死宅的设想能否实现。
时间紧任务重,这场关于初代种的任务,他也想掺和一下,以监管局成员的身份,可不得抓着一切能利用的时间。
风头可不能叫执行部的人出完了,那不显得华国监管局无人吗?虽然大概率他们派出的阵容会比执行部的豪华数个档次不止。
“一箱打折的袋装奶,半斤粤府香肠,还有鸣泽要的新一期《小说绘》,买完了赶紧回来,
把桌子上的芹菜给我摘了,还有去门房看看有没有美国来的信!还玩游戏?
自己的事都不上信,要没人录取你,你考得上一本吗?
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随着婶婶惊雷般的嗓门在隔壁响起,刚满十八岁没几天的衰小孩路明非连走带跑,在一连串的应答声里逃出了家门。
或许不能叫家门,这只能算是一个他的住所。
毕竟比起自己,叔叔婶婶们更在意他父母定期从国外寄回来的钱,托那笔钱的关系,路明非可以上一个私立贵族高中,
也是托那笔钱的关系,叔叔闷闷能买一辆小排量的宝马,叔叔有钱去买一些仿得很像的名牌货,婶婶也有钱在麻将桌上输个几轮,
还是托那笔钱的关系,堂弟路鸣泽在学校里也有了“泽太子”的绰号。堂兄弟二人,堂弟的学习成绩比他优秀,穿得也比他精致,
只要有女孩同堂弟一起吃饭,他总是抢着付钱的那个,叔叔婶婶也会穿得十分体面,去参加路鸣泽的家长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
路明非对此,倒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小意见,但爸妈都没怎么在乎他,整年整年地在国外飞,他还能指望叔叔婶婶能对他有多好?
左右一点心里不平衡罢了,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了。
双手抄在兜里,路明非耷拉着脑袋,顶着一对死鱼眼,一路下楼,走进便利店里买了婶婶吩咐的诸多东西,
又溜达到书摊上,瞧了瞧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读物,觉没有,只买了一本《小说绘》回去。
“明非啊,听说你要去留学啊?”书摊的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要论起二人间的交集,那可得往前老远说了。
起因还是这神奇的《小说绘》,婶婶总觉得路鸣泽聪明,好读书,人上进又热爱文学,
每次《小说绘》新刊的时候,她总觉得是华国文坛有了些新动静,总会支使着路明非去书摊上买回来,让路鸣泽紧跟时事。
这也很正常,华国的典型式家长,除了老爱拿自家孩子同别人家孩子比较,还有一种是觉得自家孩子是顶好的,谁也比不上的,显然,婶婶便属于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