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南只恨自己,连累了老母、妻子与儿子,原本以陈洛的才华,未来还有很光明的一段路可走。
甚至,连当朝首辅,都曾想将他的孙女,许给陈洛。
可是这一切,都将化为烟尘。
再也无法触及。
“爹,流放岭南,想我们死的人,会让我们活着到岭南吗?”
“可以说,出了牢门,就入鬼门!”
“三日后看似离开这里,实则,就是我们的死期!”
陈洛冷静分析道。
陈敬南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自己儿子。
一时间,他感觉陈洛长大了!
而自己都还没有好好教导陈洛,好好陪过他。
“冤枉你的人比你更清楚你是被冤枉的,我们不能走,我们要洗清身上的冤屈!”
陈洛看着陈敬南的眼睛,表情认真且郑重。
“可是,他们有一封模仿我笔迹的信,指向我买凶刺杀六皇子,刺客已死,我已无法与刺客对质。”陈敬南虚弱说道。
陈洛低下头沉思。
在这样的一个朝代,笔迹就是一个人的身份标识,能模仿到让所有人都识别不出来,绝对是个天才。
陷害陈敬南的人,用心了!
栽的不冤!
栅栏外的走廊上,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一名穿着红色官袍的男子站到牢门前,一脸戏谑的望着陈洛与陈敬南。
“陈大人,可还记得下官?”红色官袍男子,嘴角上扬,颇为得意。
陈敬南面色阴沉,“原来是你?陷害我的人,也是你?”
身穿红色官袍的人叫韩元启,现任户部员外郎,从五品。
两年前,陈敬南评阅韩元启的试卷,查到他参与舞弊,直接将韩元启的试卷打包给了礼部尚书。
但不知道韩元启通过谁,竟把这件事压了下来,还获得了一个户部的职事。
“陈大人千万别这么说,您是礼部左侍郎,从三品,我一从五品,我陷害您?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韩元启笑得很开心,他看向陈敬南身边的陈洛,微微拱手。
“陈公子,听闻你颇有才情!可惜,流放之人,无缘官场,可惜!可惜啊!”
“我还听说,您与首辅大人的孙女,有过一段佳话?哎,造化弄人嘛这不是?”
“谁让你有一个谋逆的爹呢?是吧?”
韩元启的眉眼藏不住的喜悦。
陈洛道:“韩大人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韩元启冷笑道:“凭你们?也配?我是户部员外郎,我来这里是来确认一件事,你们陈家上下,但凡敢私藏一条内裤,我也会给你们扒出来滴!”
说着,韩元启招招手,一名狱卒搬来一套桌椅,上面摆了纸笔。
“老实交代,你们陈家在这京城,还有没有别的地契房契,说不清楚,今天可不能睡觉哦!”
韩元启摊开白纸,提起笔,目光凶狠地瞪着陈洛二人。
陈敬南不理睬韩元启。
倒是陈洛,缓缓开口道:“韩大人,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请记录在案,我、要、翻、供!”
韩元启听完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翻供,我知道是谁指使我爹刺杀六皇子的,但我只告诉六皇子一个人!”
陈敬南虚弱地抓住陈洛手腕,“洛儿,你在胡说什么?”
韩元启哈哈大笑,仿佛抓到了致陈氏父子死罪的曙光,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盯着陈洛道:“你确定?”
“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