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猖狂妖孽,且看爷爷怎么降你!”
人群里当即有人应战,做出个收妖降魔相,扑通跳进了水池子里,与一众没有腿的妖孽战做一处,其他人见此,也都纷纷跳下,不大的池子里瞬间被搅得波浪滔天。
也不知是他们戴了神仙面具,还是因为妖精没有腿,妖精们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抱住腰肢,无法再做挣扎。
“崔小姐经此一辱,我要你们这些妖怪加倍奉还!”有些人嘴上叫嚣着正义,却完全没有去管那还被妖精头目欺辱的崔小姐,只顾着惩罚这些诱人的小妖精们。
当妖精们被他们把玩得兴起之时,蚌壳打开了。
“小妖精们总算露出了弱处,兄弟们,赶紧替崔小姐讨回公道。”
他们还怪入戏的。
看着这荒诞的一幕,楚弦月有些无语,怎么也没想到雌蚌会是这么个样子,更没想到城主会将雌蚌画上脸谱,供人取乐,在脸谱和面具的作用下,在众人熟知的戏剧故事中,很容易让人忽略掉对怪物的恐惧,加上他们这么多人一齐喊号子,这会儿什么牛鬼蛇神来了,怕是都要吃他们一棒子。
“要动手吗?”鹤龄问楚弦月。
楚弦月轻轻点了点头:“将雌蚌留活口。”
“是。”
鹤龄旋身出去,先结果了离得最近的崔夫人和红娘,然后是亭子里的崔小姐和所谓的妖精头目。
鹤龄手中的剑也刚从一个人的胸膛里面抽出来,滚烫的鲜血喷洒在雌蚌身上,染红了雌蚌画着油彩的脸,也染红了整个水池子,雌蚌眼睁睁地看着他将所有人弄倒,不吵不闹地看着,哪怕那人就死在它身上,它们也没有一点反应。
等鹤龄杀完后,有个雌蚌咧开被拔掉尖牙的嘴笑了,它问鹤龄:“今天演的是什么戏?”
“今天不演戏,明天再演,明天城主他们询问起来的时候,你们要说行凶之人是个身高体壮,满脸胡子,左眼有痣,右手有疤的人。”楚弦月从后走出来,与它们说道。
“我喜欢这个戏。”
“我也喜欢。”其他雌蚌们也都附和,它们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两人是来解救它们的。
鹤龄故意将所有人的肢体毁掉,让城主没法将皮剥下来命怪物们伪装,等外面的守卫发现出事时,后花园已经成了一片尸山血海,残肢碎骸散了一地,花草上尽是斑斑血迹,而雌蚌们正卧倒在满是鲜血的水池子里瑟瑟发抖。
美人皮(十五)
戏园子封了,没多久花街也封了,再然后月牙城也封了,全城都戒严了,凶手的肖像贴满了全城,看到画像上的人和她所描述的一样,楚弦月知道,雌蚌们并没有出卖他们。
侍卫们拿着假的凶手画像自然是找不到人,一晚上过去,没有丝毫进展,城主命人张贴出了悬赏令,重金悬赏凶手的下落,只要消息证实有用,帮助找到凶手,以后不论何时进到月牙城来都会被城主奉为上宾,吃喝玩乐全都免费招待。
这算是承诺了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了,然而绝大多数人连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又何谈线索呢,只能够妄加猜测,一时间,月牙城里流言蜚语四起,真消息假消息满天乱飞。
自然地,有人想起了藏匿在月牙湖里的蚌精,猜测是不是它们从月牙湖出来报仇了?
这猜测,城主自然不信,毕竟蚌精鬼魂一说就是他编出来欺瞒世人的。
很快,城主又张贴出了一张悬赏令,若有人能抓到凶手,城主愿与之拜做兄弟,平分月牙城。
此消息一出,满城皆是哗然,想象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城主分出一半的月牙城,毕竟连梁家都没能与城主平起平坐。
“城主狗急跳墙了。”程秉润与楚弦月说。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城主想不通凶手为什么只杀那群权势滔天的人,而不杀那些明显是妖怪的雌蚌,他觉得雌蚌是凶手留下的威胁。他看起来是在追杀凶手,实际上是在给凶手开封口费,他愿以半城之富让凶手闭嘴。”
“仅仅是发现了雌蚌的秘密,就给半城之富?”安明姣觉得不可能。
“仅仅是雌蚌当然不值这么多钱,你别忘了最初当地人是怎么说的,大户人家最重脸面。要是被人知道他们家男儿喜好玩弄妖怪,还在玩弄妖怪时被人杀死,不仅死者声名扫地,其父母面上也会无光,膝下儿女更是难以抬起头做人,甚至以后家中男儿婚配,门户相当的人家也看不上他们家。”
高门大户多是以联姻强强联合,稳固家族势力,一个名声不好的家族,肯定会被其他权贵家族排挤,这个伤害是不可估量的。
从那些人不带侍卫去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贴身侍卫也不知他们究竟是去玩弄什么把戏,只以为是城主另安排了些与众不同的玩意儿给他们玩。
且就算知道,这会儿也要帮忙隐瞒,以保自家主子一世英名不被损害。
“要我是城主,我就将雌蚌们毁尸灭迹,反正死无对证。”程秉润还是觉得城主没必要开出这么高的条件给凶手。
“雌蚌死了还有蚌仙,还有无数披着人皮的怪物,要是将它们全部处决,损耗可比半城之富要多得多。”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程秉润问楚弦月。
“自然是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楚弦月让鹤龄先去林子里将之前杀死的那只怪物的尸体拿过来,然后让程秉润假装被杀人犯威胁,用板车将尸体推到了市集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