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争相越过窗缝投射在屋中的地板上,桌上点燃的香炉冒出几缕袅袅娜娜的轻烟,静谧祥和。
慕鸢却睡得极不安稳,眼角几道干涸的泪痕一直延伸到面具里消失不见。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青黛进到屋中,身后跟了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
“小姐都昏睡三天了,怎么还不醒来,你是怎么治病的,还有那些药,吃了就吐,这样下去殿下怪罪下来,咱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青黛撅着嘴,嘀嘀咕咕地埋怨。
大夫的脸色虽然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认真搭脉。
“这位姑娘身体素质本身不错,这几日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不吃药,也迟迟不愿意醒来,这是心病,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
青黛心里一急便拽着大夫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让对方走:“哎哎哎,你这老头,病还没治好就要走?你……”
“老夫说了,治不了,小丫头莫要再纠缠!”
……
吵闹的声音不停地钻入脑中,慕鸢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连日的昏迷让她一时间大脑有些空白。
抬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却在看到因常年习武掌心布满厚茧的手时,记忆才慢慢回来了。
重生、七皇叔、宫承睿、洛千絮……还有祖父和兄长!
慕鸢痛苦地闭上眼,泪水划过眼角落入枕间。
“小姐,你醒了!”青黛第一时间扑到床边激动地喊。
“我去告诉殿下,他一定很开心。”
慕鸢却一把拉住了她:“别去!”
她现在脑子很乱,并不想被承睿看出端倪。
对青黛打发道:“你先把大夫送出去,回来我有事问你。”
青黛虽然疑惑也点头应下,带着大夫离开了。
之前晕倒不出意外是宫斯年送她回来的,所以应该没有怀疑她的身份。
缓缓起身,洗干净脸上的泪痕,看着镜中眼睛红肿的少女。
七皇叔的暗卫都是封闭式秘密训练,直到各项考核合格才允许留在主人身边执行任务。
原主被安排到七皇叔身边也才只有两个月,所以记忆中并没有这几年关于慕家的一切消息。
祖父向来身体康健,短短三年,她以为自己回来了,总有重见之日……
“小姐,你醒了就好了,快把药喝了吧。”青黛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慕鸢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曾经的慕鸢最怕喝这些汤药,可如今,有什么能比得过心里的苦。
“我昏迷了几日?”
青黛闻言便来了精神,忍不住诉苦:“小姐,你都昏睡三天了,太子殿下可着急了,请了不少大夫来看你,好几次都想把御医……”
说到这儿,青黛为难似的顿了顿才继续说:“幸好,小姐你醒了,殿下也可以放心去给慕家老太太贺寿了。”
“我的身份请太医治,还远远不够格。”
慕鸢淡淡的,没有任何不悦。
下一秒,猛地抓住青黛的手臂:“你说什么?谁过寿?”
青黛被冷不丁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是慕家,已故慕太师的夫人。”
她的祖母吗?
“慕太师……身故了吗?”虽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可再次问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连牙齿都在打颤。
青黛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瞪大眼睛:“我的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慕太师都死了快三年了。”
慕鸢的心好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硬生生地往外撕扯。
最后,祖父竟还是因她而死?
“那慕太师一生德高望重,可惜有个不争气的孙女,害得慕家名声扫地,她倒是寻了短见一了百了,却连累自己的祖父晚年不得安宁,最后说是得了重病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