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全乱了!
众人立刻跨步到张大小姐的落水处,离得最近的齐三郎很快跳了下去,一把抱住正在扑腾的张帛绢。
一切都太快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顾翦之赶到池塘边,齐三郎已抱着张帛绢浮出水面,池边的几人合力将他们拉了上去。
五月天气始热,衣服穿得都比较薄,张帛绢全身湿了,里面的肚兜淡淡透了出来。
齐三郎正要将让随从将自己的衣袍拿来给张帛绢披上。
只见顾翦之和宋怀岩快了一步,将事先准备的披风给张帛绢遮好全身,齐三郎只能在一旁尴尬地拧湿衣。
有宫人来请他们到凉亭后的阁楼去换衣服,齐三郎看了眼挡在张帛绢前面的顾翦之和宋怀岩,知趣地独自跟着宫人去换衣服。
宫女将张帛绢扶起来,顾翦之才现被救上来的张帛绢像傻了一样,呆呆地一动不动。
顾翦之对张帛绢呆的眼挥挥手:「张大小姐。」
突然张帛绢惊恐地对着他大喊:「有鬼!池子里有鬼!有鬼啊!」
顾翦之只觉大事不妙,将园里的侍卫叫来,问他们谁的水性好。
侍卫们都认得顾大人,其中一个矮个子的自告奋勇:「大人,我老家在海边,我水性好。」
顾翦之立即吩咐:「到池塘里面搜一搜,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对。」
矮个子守卫脱下身上的盔甲,一下子潜进池塘,果然在池塘里现了个人。
他想把这人拖到水面,但是这人脚上被套了绳子,拉都拉不动,他不得不浮上来要了一把刀子。
再次潜下去,将那人脚上的绳子割了,那人自然而然地浮了上去。
众人全力将人捞出来一看,不得了!是林昭仪!已经死透了。
池塘边一直在看热闹的贵女们尖叫出声,场面十分慌乱。
顾翦之使了个眼神给宋怀岩,宋怀岩心领神会,赶紧堵在出口维护秩序,阻止在场的人离开:
「各位先别慌乱,坐回自己的位置,在场的各位宫女姐姐、公公和侍卫也留在原地,等大理寺来查办。」
顾翦之叫来两队侍卫,命令其中一队回宫里,将这里生的事禀报皇上和大理寺卿邵大人,并通知大理寺赶快派人过来;
又命令另一队去通知守城马上关城门;还吩咐这两队侍卫办完事要全部回来接受大理寺的盘问。
接着他叫来一个宫女,拿了件上好的披风来遮盖林昭仪的尸体。
吩咐完毕,顾翦之走到黎贵妃的凉亭下拱手禀明:「贵妃娘娘受惊了,臣已派人通知皇上和邵大人。」
然后他叫来还站在凉亭里呆的丫鬟,将张帛绢扶住:「带你们小姐先去换衣服。」
又想到齐三郎可能还会有后招,便叫来四个宫女跟着去伺候张帛绢换衣。
张帛绢整个人都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着了,丫鬟扶着她,跟着四个宫女慢慢地走去阁楼。
安排好一切,顾翦之走到大家都能看到他的空地,大声劝慰:「大理寺的人很快就到。事关重大,还请各位坐回原位,耐心等待。」
今日宴会上在坐的各位公子小姐,还有负责伺候贵人的公公、宫女和侍卫都有嫌疑,需等大理寺来盘问后才能放所有人离开。
顾翦之环顾了一圈,包括黎贵妃在内,几乎所有小姐和公子都被吓得脸色苍白。
宋怀岩与他也坐回之前的凉亭原来的位置,园内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音。
半个时辰不到,邵正海赶到海棠园,后面带着两个寺丞、七个评事;
还有尸证院的老严、冉禹和姜贞,三人都穿戴着仵作的衣物、蒙着下半张脸。
从顾翦之处了解到前因后果后,邵正海吩咐姜贞和冉禹,将尸体抬到隔壁的园子里去验,这里人太多,放在这里众目睽睽下验尸会有损皇家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