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灵鹤斟酌一会,道:“商人重利,我不知怎么断定何为商,但阿温你定是奸商。”
姜岐心急,紧张辩解道:“夫子,我不是要这样……”
截话哑声,自暴自弃低吟笑着。
“奸商也是商,乐善好施也好,伤天害理也罢。只要在夫子这,阿温做到‘商’就足够了。横竖做不了夫子心中最好的,有一席之地足够了。”
翟灵鹤轻叹:“阿温做的已经很好了,家大业大的姜家交由你手,阿温不差。”
上梁不正,怎么能期望下梁不歪呢?翟灵鹤你真是够了,从未好好管束过他。未尽一丝为师的职责,现在反过来苛责他。
无耻。
姜岐仍是羞愧,暗自在心中责骂自己:夫子定是对我失望透顶,什么也做不好。回想夫子问着画舫上是何种生意,真是无地自容。
翟灵鹤不怪罪于他,试着抛出所需:“潭州水寇一除,我要你立即拿下潭州水运。以你的能力,我自是相信你的。”
姜歧不带犹豫回道:“好。”
姜歧喜的是翟灵鹤能够需要他的帮助,两人之间隔着覃鱼。还担心着翟灵鹤不信他的忠心,既然开口了说明翟灵鹤是留意他的。
“阿温,自始至终我……”
“夫子不必说,阿温明白。夫子有重要的事要去做,阿温也是如此。”姜岐重重说道:“我只希望能帮上夫子,让夫子不再丢下我。”
良久,翟灵鹤终于回应:“好。”
姜岐踟蹰万分还是说出那一句:“夫子,辞官吧。京都很危险,君王身边更危险。您不是想做个游士吗?学生打造了一支商队船,我们可以一同下洋去域外看看。”
翟灵鹤收回手,允诺道:“好,待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我们再说。”
姜岐激动地抱住翟灵鹤,低头磕在他的肩颈上。
“夫子,一言为定。”
翟灵鹤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往日错过了,今后补回来。”
姜歧收紧的臂弯,怀里抱着的人不厌其烦让他汲取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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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此分别吧。”翟灵鹤将身上披着的衣袍还给姜歧,还不能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唯独躲不了一个覃鱼,时时刻刻阻挠他的每一步。杀心越凝重,这人早就该死了。
“夫子保重。”姜歧行大礼,拜别。
一边忙慌赶路的俞挽枝心绪越来越焦乱,此行他并无危险。翟灵鹤即使要赌,不应告诉他实情。
身旁这些府兵训练有素,不知翟灵鹤那边怎么样?但愿君安。
眼见进了潭州与扬州交接的地界,数百余官兵在浅滩上修筑战船。
霍允站在渡口搭建的高台上上,与将领布防战略行经的路线。
“从今日起,严禁其他船舶出行。靠岸的船只一一排查,潭州城上下都要彻查。扬州接口守死,任何船只不能放过。”
霍允戏谑不已,只管是大兆境内。把路封死,爷倒要看你们往哪逃。
“殿下,俞大人到了。”亲卫禀报。
霍允眉眼带笑转头看去,却没见到翟灵鹤。亲卫领着俞挽枝来的,不是他又何必带到眼皮子底下来碍眼。
瞬间恼怒,勾起腰间的紫玉蛇纹玉佩在手心摩挲着。他在隐忍,他在想翟灵鹤为什么没有来。
俞挽枝走前,行礼道:“殿下,大人和我兵分两路。还望殿下派兵援助。”
“援助?”霍允一脚踹倒后面的假扮府兵的暗卫,他们到达目的地便跟俞挽枝身后。
“爷命你们保护他,你们就是如此做事的?”
这一支暗卫的领头是小舟,那个死在不知名山间的小舟。下达的任务便是护送俞挽枝到潭州,与霍允汇合。
“来人,立刻备马。”
俞挽枝恍然大悟,难以遏住的眼神里透出悔意。翟灵鹤,你没有赌。
倏忽几转,大军集结了百来名。部分是霍允从漠北带回来的精兵,夹带着亲兵暗卫。
霍允踏马而过俞挽枝身边,怨恨嗤笑道:“他倒是很在乎你的安危。”
翟灵鹤事事把他护得好好的,连那日故意起口角争执也只是为了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所有的安排。
自私卑鄙的人,是他俞挽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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