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方才在后宅的院子里,还碰上了一个京兆府的文书。”
“他自称什么元启宇,形容很是轻佻,还要上来推搡女儿的丫头,可吓坏女儿了。”
她这一状,添油加醋的把元启宇形容了一遍。
在她的嘴里,那个元启宇就是个不把纪家放在眼里,甚至十分轻视纪长安,试图轻薄纪长安的色魔。
纪淮原本就很不好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锦萱曾经的人出了事。
兵马司指挥使和京兆府尹明里暗里的,让纪淮动用关系,动用钱财去摆平。
可纪家每一年都把该出的税,全部都出完了。
让纪淮为了一个作奸犯科的蛀虫,去做违背原则的事。
纪淮实在是不愿意。
这些话,纪淮都不知道跟谁去说。
现在女儿又遇到了这种事。
纪淮气得拿拳头捶着桌面,
“岂有此理,这些人岂有此理!”
“原本我还顾忌着周掌柜曾经很得你阿娘的信任,可他做出这种事来。”
“这些兵马司和京兆府,居然大张旗鼓的冲进我纪家,还让我为周掌柜奔走打点。”
“他们想得美。”
他本就是一个文人,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大义凛然的之乎者也。
身为商贾之家的家主,是纪淮的不幸。
若是能够做官,纪淮一定会做那种一心为民,两袖清风的清官。
所以他很厌恶周掌柜这样的蛀虫。
偷税漏税是严重影响国家民生的重罪。
尤其是,纪淮每年都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按时缴税。
周掌柜居然还把纪家的那一份税款独吞了。
让纪淮都落上了一个偷税漏税的悭吝小人之名。
纪长安美眸中都是泪,
“阿爹,此事千万做不得啊,历年来偷税漏税之人,都是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是会遗臭万年的。”
纪长安的话让纪淮的脸色惨白。
他一个读书人最在意的就是美名。
遗臭万年这种事,会让纪淮生不如死的。
就算纪淮倾家荡产,都不可能做出有辱自已身份的事来。
见纪淮已经被说动了,纪长安又哽咽道:
“阿爹,不是女儿说,付伯伯是您的师兄,您也知道他这些年将自已活成了个孤臣,最恨的便是那些作奸犯科的奸佞小人。”
她口里的“付伯伯”,便是那位文学大儒。
也是此次纪家铺子偷税漏税风波中,为纪淮一力作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