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面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混蛋呢。
&esp;&esp;而他自己呢?他又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一个不长心的小孩的话。
&esp;&esp;想起宋向隅的话,许隽意也忍不住问自己:出去野了一年看破红尘了吗?有长进了吗?心脏变得坚强了吗?
&esp;&esp;——有吧。
&esp;&esp;可为什么要掉眼泪呢。
&esp;&esp;吹动的衣角发出猎猎的声响,许隽意不动声色地按住自己的衣服,指节握得泛白。
&esp;&esp;身上仿佛游走着一只小蛇,平时只是有点刺挠,关键时候会咬他一口,麻痹感和疼痛感会瞬间深入骨髓,渗进血肉。
&esp;&esp;不想难受,可是心脏不听使唤。
&esp;&esp;喉腔都变得苦涩,酸酸的,一开口,还难听:“哦,这事。无所谓啊。”
&esp;&esp;许隽意曾经翻到过一本书,上面有一句——
&esp;&esp;重逢是一场复活。
&esp;&esp;许隽意想,能让人感到复活的开心,那是多开心。
&esp;&esp;可惜他不能自己体会了。
&esp;&esp;他想,至少这一刻是这么想——他已经死在了1183天之后这个重逢的夜晚。
&esp;&esp;口是心非的人总会难过
&esp;&esp;“什么,借热度?”宋向隅电话那头的声音可谓是锐利,“小少爷要热度就自己买啊……顾家破产了?买营销号和水军的钱都没有?”
&esp;&esp;许隽意疲惫地坐在出租车上。
&esp;&esp;他今天是一个人来的,没叫助理和司机,只能打的回自己在隰城的住处。
&esp;&esp;就算演唱会已经散场了三四个小时,叫出租车都十分不容易。
&esp;&esp;隰城的晚上有点冷,他在寒风中冻了半个小时,不知道是身子更冷还是心更冷。
&esp;&esp;“不知道。”许隽意揉了揉眉心,昏昏欲睡的,“这是他原话。”
&esp;&esp;对面的宋向隅气结道:“他说什么你都信啊?我怎么没见顾砚舟对自己电影的宣传那么上心过。”
&esp;&esp;许隽意一怔,随即释怀地笑笑:“别拿这个角度安慰我,兴许是一时兴起吧,顾砚舟一向十分随心所欲。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不太会说话,我已经习惯了……”
&esp;&esp;句句无心,却句句刺他的心。
&esp;&esp;“你就是对他太好了。”宋向隅气不打一处来,“你忘记他当年对你做什么了?这‘渣男’的名头本来不该给你的,你以为这两个字听着好听呢?”
&esp;&esp;许隽意垂头哑笑:“‘渣男’怎么了,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谁都能当渣男的,有钱有颜还得薄情豁达,这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esp;&esp;宋向隅只当他伤心疯了。
&esp;&esp;“接下来怎么办?要回京城吗?”他转移话题道。
&esp;&esp;“嗯,是得回去了。”许隽意斜躺在出租车后座上,暖黄色调的路灯光渗过驾驶座隔离栏,在他身上投下了几排阴影。他语调拖得很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璐姐催得狠,说再不回京城就给我接个非洲的武打戏,叫我去看长颈鹿劈叉。”
&esp;&esp;宋向隅被逗乐了:“你经纪人也就嘴上不饶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