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世道艰难,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柳容儿的父亲乃是北隶巡抚史,身为朝廷命官,心怀天下,一心为民。
他偶然间察觉到楚家与几个郡守之间那不可告人的勾结,他们狼狈为奸,肆意加重税收,无数百姓辛苦劳作一年,收获的粮食却大半都被搜刮而去,生活陷入了绝境。
不仅如此,他们还强行征兵,无数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妻离子散。父亲见此惨状,痛心疾首,他下定决心要查明真相,为百姓讨回公道。
于是他日夜奔波,四处收集证据,不顾自身安危,先后多次向圣上呈上奏书。
可命运的轨迹却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在北隶巡抚史上奏后的短短几日后,一个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柳家的府邸被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所笼罩。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一群手持利刃、身披黑衣的杀手闯入了柳家。
他们目露凶光,见人就杀,毫无怜悯之心。
一时间,柳家上下惨叫连连,鲜血四溅,原本宁静祥和的府邸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柳容儿的母亲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尚处幼年柳容儿的性命。
母亲紧紧地拉着她的手,在混乱中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最终,将年幼的柳容儿藏进了那狭小、黑暗且满是灰尘的灶坑中,用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容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一定要活下去。”
说完,母亲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为了引开那些杀手,她将自已暴露在危险之中。
柳容儿蜷缩在灶坑中,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能默默地祈祷母亲能够平安无事。
回忆到这里,芙竹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在地上挖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和仇恨都发泄在这土地上。
“楚家。。。”
萧逸尘听到这两个字,心中猛地一震,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多年前。
那时,他还在宫中伴读,偶然间听闻了哪位大人全家被屠的消息。
当时,圣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严查,整个朝廷都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后续的事情他已经记不太清了,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记忆。
“那。。。你是柳家的遗孤?”萧逸尘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是。”
“我叫柳容儿,除了圣上无人知晓我的身份。。。为了隐瞒柳家还有人存活,我便更名为芙竹。”
“那你为何……?”萧逸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芙竹打断。
她望着萧逸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最后只是低下头,声音微弱地喃喃道:“我知道太子一党视你为死敌,而你也对楚家心怀仇恨,一心想要扳倒楚家的势力。”
“可是楚家在朝堂多年,根深蒂固,他们党羽众多,势力庞大,在朝中可谓是只手遮天。单凭你自已一人,恐怕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此刻的萧逸尘看着地上的芙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心中满是纠结。
他对芙竹的言语秉持着一半信一半怀疑的态度,毕竟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朝堂之上,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正当萧逸尘犹豫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这是在哪?”那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
萧逸尘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苏浅月和云裳正渐渐从木床上苏醒过来。
她们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倦意,但看那样子并无大碍,似乎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昏迷而已。
“浅月!你怎么样?”萧逸尘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浅月从床上坐起,眼中满是关切。
苏浅月望着萧逸尘,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似乎对之前的记忆荡然无存。她看着这陌生的环境,心中充满了疑惑:“我还好。。。我怎么在这儿?”
萧逸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芙竹身上。
而苏浅月看着芙竹,也只是感觉到一阵眼熟,但任凭她怎么努力回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如今两人已经醒来,我对你们并无恶意,还请你们相信我。”芙竹望着萧逸尘和苏浅月,诚恳地说道。
萧逸尘望着芙竹重伤的模样,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女子而心软。
在这残酷的斗争中,他深知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一把抱起苏浅月,大步踏出了茅草屋的旧门,只留下一句:“清晨破晓之时,我在这里等你。”
随后,萧逸尘便拂袖而去,只留下芙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还有地上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