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兄责罚长宁吧。”
“皇兄长宁知错,长宁认罚。”
这几日她只顾着自己委屈,生闷气,丝毫没有想过皇兄在朝中的处境。
她虽不懂朝堂之事,但她亲眼见过皇兄夜以继日,殚精竭虑地操持国事在她面前晕倒的情况。
皇兄在朝堂艰难,曹氏族一派结党营私,寒门子弟难有出头之日,皇兄在朝堂能用的人手本就不多,更多地还需仰仗以曹氏为主的世家大族,她虽愤愤不平,可也该知晓皇兄的难处,只要她认了错,皇兄在朝堂之上就能容易三分。
“你可知你错在哪里?”纪澜的声音依旧温和,放下笔起身来到她的面前。
“错在无防人之心,错在中了曹淑的手段却未能给自己洗清冤屈上,错在给皇兄添乱。”
“不对。”纪澜冲她晃晃手指,负手弯腰同她讲话:
“错在她污蔑你时你没有坐实这个污蔑,她既然污蔑你推她入湖,你就亲手推她下去,下次她若再污蔑你扇她巴掌,你就狠狠甩她两个让她尝尝,这种憋屈的事只准发生过这一次,小遥儿,你记住了吗?”
纪遥看着纪澜,眼中的乌云散去,升起点点星光,娇俏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她狠狠点头:
“知道啦!”
长宁公主被禁足半月,罚抄女戒十遍。
青柠在一旁磨墨,见自家殿下虽然被罚了,但心情可比之前好上许多,憋了好几日的话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顾世子也太过分了,他竟然帮着曹淑不帮殿下!”
纪遥瞥了她一眼:
“轻点,墨点子都溅我纸上了。”
“殿下还有闲心抄写女戒!虽然明面上没说,但众人都知晓殿下与顾世子指腹为婚这一层的,眼下顾世子当众给殿下难堪,这算什么!殿下不知道比曹家女好多少倍!真是眼瞎心盲!”
“什么指腹为婚,不过是当时母后与姨母的玩笑罢了,眼下母后与姨母已经仙去,自然作罢了。”
纪遥不以为然,她从未将表哥当作未婚夫看待,表哥只是表哥而已。
红柚把红豆圆子放到书桌上,拿走纪遥手中的毛笔换成汤匙:
“殿下趁热吃吧,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只是对外传殿下在关禁闭不方便亲自送过来,是景仁宫的小刘公公亲自跑了一趟,包得严严实实的,现在还热乎着呢。”
“可打赏了金叶子?”
“自然有的,殿下快趁热尝尝。”
纪遥眉眼弯弯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皇嫂疼我。”
红柚“听说郡王爷发了好的脾气,连家法都动用了,眼下顾世子被郡王爷关起来,估计半月后的围猎也不打算让世子参加了。”
纪遥眨眨眼,低头吃圆子。
红柚和青柠对视了一眼,她们殿下对顾世子还是有气的。
一连抄写了好几日,纪遥做梦都在抄写女戒。
“殿下殿下殿……”
纪遥抄女戒抄的晕晕乎乎,单手拄着额角困地直点头,忽然听到青柠的大嗓门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坐直身板奋笔疾书:
“我没偷懒我写着呢。”
“哎呀殿下,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哈哈哈哈哈……”
青柠风风火火地跑进来脸上都要笑开花了,又怕太惹眼反手把门关好才两步并一步冲到纪遥跟前:
“最新消息,曹淑在自家花园闲逛时不知是不是坏事做多撞鬼了还是脚滑怎的,一头栽湖里去了,呛了好多水,差点人都没了,曹丞相请了张医令过去这才把人救醒!”
“现在外面都传之前曹家小姐落水一事根本不是殿下所为,真真是冤枉了我们殿下,其实是曹小姐被水鬼附了身,自己跳下去的!还说曹小姐眼下最要紧的是应该找个道士驱鬼才是!”
纪遥放下手中的笔,惊讶之余捂住嘴巴留一双惊喜充满光芒的杏眼看着青柠:
“当真?”
“当真!”
纪遥腾地站起来,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几下,随即双手合十虔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