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打断了宛卓生的担忧,将那笛子放去桌上,口中却迂回着淡然。
“玉儿…”
“听闻你最近…与新来的那位姑娘走得甚近。”
“她…可是…”
女子的敏感身份与王妃的安排已让这历经了世事的老者看得无比透彻。他想提醒少年,却又因为那友人与妻子的双双离世而不禁欲言又止。
…
“你…可是有打算?”
宛卓生知晓这孩子虽生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心思却比任何人都细腻。
徽玉甚是意外父亲又提起此事,他抬眼看了看了这位至亲忧虑难安的模样,又将目光转去了那微掩的窗边,仿佛看见了那纸窗后似有浅浅的人影从窗栏后幽幽而过……
“爹,您说的可是荼靡姑娘?”
他详装不解道,又扬起了满面笑容。
“她是王妃娘娘钦点的人。”
“我怎敢怠慢。”
“况且,为了后日殿前不出纰漏,我这不是抓紧了时间,与她再练习练习吗?”
徽玉嘴角不羁含笑道,却是将心中对母亲的伤怀之心渐渐重叠在了那个女人的身上。只是那笑意掩饰不去棕色瞳眸中的伤感之色,宛卓生黯然叹息了一声,又道:
“你手臂的旧伤在身,凡事…不要勉强自己。”
“至于…那件事…”
…
“爹,我回房睡觉了。”
少年果断打断了父亲的话,又扬溢起满面神采熠熠的神色。
“玉儿!”
瞧见他恢复了往日神采,宛卓生甚是无奈,他无法所控这才华横溢,又不受任何人拘束的孩子,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默默守护着他,此刻看着他的不在意,却已明了几分他心中深谋远虑的打算……
“你替换的衣物浣洗铺已送过来了,爹放在你房间外面了。”
“爹,以后你放进去就行,若被梨儿那些丫头们瞧见了,可又要误会我了。”
少年不惧地笑了笑,却是对这位“亲人”的用心之处十分无奈。
“玉儿,爹这也是…”
“寻常人家你这般年纪的孩子,早已就…”
那老者面露难色,深藏在心中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是如鲠在喉,又咽了下去。
“这些事,您怎么又提了。”
徽玉舒展着手臂,倒是对与老人的劝说没有丝毫在意的模样。他幽幽走去里间的房门口,将那衣服随手拿起,又无奈地推开了房门。
“时候不早了,爹。您也早点歇息吧。”
他懒懒地回过头,满面徜徉着温暖。
“唉,北玉、你…”
还未等那老者言尽,那少年已迅速进了房,转身将门轻轻地合上了。
“北玉?!”
在这深夜藏库的隐秘房中,背对着紧闭的房门,那女孩终能放下肩负的一切,痛楚地长舒了一口气,而隔着薄薄纸窗外,站在灯火幽暗中的老者却难耐心忧,放开了心中的警惕,直舒起了真言。
窗边,偷见的女子对这房中的一切不解地回过了头,那不解的目光充斥在夜色中,却充满了迷茫。
“北玉…”
那浑圆的瞳眸微凝着,已是停顿了思考。
“这倒底是…”
“我与他相处了这些日子…”
“他到底是…”
“难道…我的猜测…”
荼靡攥了攥手,回想着这男子与自己亲密无间,畅言谈论的习舞数日,那浸习于风月之所的心中不禁生出了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