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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用指尖抹去脸上的泪水,手臂的伤痕又映在了昏暗的火光中…
“我身上的伤痕,就是那时留下的…”
此刻她想起来什么,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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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饥饿难耐,还是被冻僵了,我丝毫没有发觉那时的自己染上了疫病…”
“梦里,我奄奄一息,生死之境边几度徘徊…”
“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意志的我…
“眼角里看见的,是尸横遍野,城边堆雪…”
“我紧紧抱着母亲的尸首,静静等待着死期将至…”
“就在迷离之际,依稀兵马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那时…”
“我无力起身,亦放弃了反抗……”
“只觉得若要死,如何死…”
“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即便此刻有人一刀结束了我的性命,那反倒能痛快些…”
…
“赤地千里,肝髓流野…”
“这种日子何时了?”
“可有倒载干戈的一天?”
…
“我朦朦胧胧中想着这些,那马蹄声已响至了耳边…”
“我听见有人说话,又有人在耳边走来走去……”
“瑟瑟发抖中,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脚边,开始用长茅拨弄上我的身体。我紧张极了,紧紧抱着母亲的尸首不愿放手…”
“那人发现了我还活着,一边对其他人说“这里有个人还活着。”一边开始试图用长矛将我和母亲分开…”
“大约是我的固执惹恼了士兵,他与身边的人看着我的衣饰道:“这西夏娘们,可是擒生的女人?这疫病要不了她的命,要不我们把她结果了?”
“紧接着,我又听见了士兵们肆意的笑声。”
“这时…”
“朦胧光亮中,天空似乎飘起了零星小雪…”
“雪花落去我的唇边,我依旧能记得…”
“那滋味……有些苦涩…”
泪目流盼于恍惚的烛光中,听着这故事的经委,女孩静默的脸庞上泪痕已渐渐干涸。
…
“正在我闭上眼,等待着那指着我的矛头刺穿我身体时……”
“马蹄鸣转而来,一个声音回响在了不远处…”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又十分凛冽…”
“我全身无力,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
“只感觉那些士兵十分惧怕这声音的主人…”
“不过一会儿,那些兵卒从我身边退去…”
“然后有兵卒走过来,欲将我扛起…”
“我宁死不从,死死抓着母亲的胳膊不愿放手。”
“这时,那马蹄声更近了些,而那声音又一次回响在了耳边。”
“这次我清晰地听见了他对我说:
两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