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在看到我那满头的黑时。
我不想死,于是我做了个选择,保命的选择。
真的很疼很疼。
剥离的时候像是在抽筋剥骨,那是种一点一点用钝刀子片肉的感觉,疼得我后槽牙咬碎了两颗。
剥离感情也很疼。
我听说过那位王储的爱情故事,愚蠢又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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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称呼她为母亲,因为她从没为我做过什么,还因为她的愚蠢给我的生命增添了许多危险。
我不想步她的后尘,虽然我明确的知道我的情感并不充沛——大概是随了另一位王储的自私冷漠吧。
痛感像是几百把钝刀子同时割肉。
那钝刀子足足片了我一天一夜,我疼晕过去又疼醒,反反复复要了我半条命去。
那时疼得我想要不死了算了,又打消念头,不知为什么那么顽强的就是想要活着。
我想好好活着。
所以我成功了。
当我以满头白的姿态站在老精灵王面前时,他那震惊隐隐带着欣慰的表情告诉我,我保住我的命了。
他的眼里再没出现过杀意,总是慈祥地笑着。
我很喜欢那个笑容,因为那会明确的告诉我,我会很好得活着。
后来我展现出了很好的天赋,他们筑起高台,族人们歌颂着,将我抬上了神位。
我成为了王储,并且一定会接任精灵王的位置。
可我对这个族群……不,是这个种族都没有一点归属感。
那时我便知道了,我会是一个好的战士,一个守卫,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精灵王。
我将要继位的前一天,我心中毫无波动,在大巫的预言球中预知明天不会太平。
我会用它造势。
那将是我立威的一战。
所以大战将起,我随身带了剑,只等暗夜精灵们闯进会场便已经冲了上去。
长剑直指新任暗夜精灵王——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那张与我有三成相像的脸上显露出了迷茫,他大概意识到了我的身份,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他是爱那位王储的。
但不过几秒他就冷了眼神,招招凌厉势要将我斩于剑下。
真是个冷血自私的人啊。
和我一样。
我清楚地知道,他爱她,但抵不过爱自己。
而我更知道,我要想活着,就必须杀了他。
我打不过他的,毕竟差了千年岁月,我的天赋万里挑一,而生下我的他又岂是平庸之辈?
于是我落入下风,老精灵王加入了战场。
但老头年迈,不胜武力,我从他的手里拿过了剑,也从他身上得到了生命树馈赠的力量。
战斗的具体细节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到最后,我和他两败俱伤之时,他借助暗夜生命树的力量祭了杀招,可我已经无力反抗。
血光笼罩了我的视野,可疼痛并未降临。
我睁开眼,只从光中隐约窥见他老迈的身影,那堆着褶皱的脸还是带着那熟悉的笑。
那柄剑从他心口穿过。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位子,可我希望你可以保护着这个族群等到第二个可以保护它的人。
我没回答,就那样仰着头看他。
他于光中溃散。
我提着剑一步一步接近他,在他平和的目光中提剑,长剑穿过他溃散了的胸口,穿透了另一位精灵王的身体。
我在他的微笑中许下了令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
那声好散在风里,我自己都没听见。
他终于溃散成了一片光点,乳燕投怀般钻进了生命树的树冠。
精灵由生命树孕育的,死了也要化成养分回归生命树。
两族战士都死了大半,也都死了精灵王,各自满地鸡毛,签订了几百年的和平协议,约定井水不犯河水。
我如他所愿坐上了精灵王的位置,虽然我就是不守护他们也打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