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闻途立即向前跨了一步,双手扯住他的制服衣领,拉开,嘴唇凑到了他脖子上。
“嘶……”谌意刚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吮出了几道吻痕。
他摸着自己颈侧被吻的地方,诧异地睁大双目:“你干嘛……”
“标记。”闻途墨黑色的瞳孔在雪里若隐若现,虽然不带什么情绪,却好像有股强烈的吸力,不停在勾引谌意的魂。
谌意也靠过去,在他脖子上种下同样的“标记”。
完成后他抬起头,近距离望着闻途说:“你怎么老是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就跟抓不住的风似的。”
闻途没回答,他也没再问下去:“好了,你快回去吧,我要进去吃妈妈包的饺子了。”
“嗯。”闻途点点头。
“亲完了亲完了,你再别挤我了啊。”齐乐青扒在检察院二楼的窗户上,被旁边的元潇挤得喘不过气,“汤圆,爸爸妈妈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元潇说:“好的,我发四,一定保护好爸爸妈妈。”
齐乐青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大雪感叹道:“好羡慕啊,冬天就是适合谈恋爱的季节嘛,和喜欢的人抱在一起,暖乎乎的,谁来和我谈?”
“我呀我呀,青团。”元潇自告奋勇地举手。
“你什么你?”齐乐青瞥他一眼,迟钝反应过来,“大哥,我说的谈恋爱,不是参加什么演讲比赛!哪有你这样毛遂自荐的?”
闻途站在原地,风雪肆意扑在脸上,搅乱他的视线。
脖子上谌意留下的温度渐渐被寒风吹冷,他拢紧了外套,目送着谌意走远,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迷茫的空白中,他依旧伫立在原地。
理性告诉他不能越界,感性却牵扯着他忍不住靠过去,这样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确对谌意太不公平了,闻途想。
他能看出来谌意很没有安全感,但他现在是走在悬崖边上的人,连自己的安全都顾不上,怎么给得了谌意安全感呢。
这时,他手机响了一声,谌意发来消息:
【小意:忘记说了,新年快乐,没能和你待到最后一秒,明年再满足我这个愿望好吗?】
他沉默片刻,回复了好。
“不会太久的。”他用只能自己听见的音量呢喃,“再等等我吧,小意。”
第38章损害赔偿
闻途从检察院回来,在小区车库门口碰见了秦徽。
后者倚在昏暗的墙边,手中烟头的火星将周围一小团空气燃亮。
闻途握紧方向盘,手心捏了汗。他回车位把车停好,下了车,秦徽还站在原地没动,是特意在等他。
闻途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想质问对方,秦徽却吐了口白烟,先发制人说:“他告诉你了吧。”
他侧身靠在墙上,头也没抬,闻途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感受到他语调里的冰冷。
“为什么。”闻途捏紧了拳头,声音有些颤,“真的是你?”
秦徽碾灭了烟,哑着嗓子道:“如果我说不是,你信谌意还是信我?”
“不是你,你为什么承认。”
“我故意的啊。”秦徽转头看向他,镜片覆了层很薄的光,“你知道,我讨厌他,我不在意谌意的看法,所以他怎么误会我无所谓,但我不希望你被他牵引着走。”
闻途眉头压低,没说话,秦徽向他靠近了几步:“就算你再信任谌意,也不能听之任之,如果我真是凶手,五年前我为什么忙前忙后帮你咨询律师,为什么要牵线搭桥让你求助我舅舅,又为什么在你调查取证的一年内都在背后支持你。
“五年前我研究生在读,还没有进入社会,我有什么本事能害伯父,你说过案件背后利益牵扯巨大,而利益是相互的,我一个学生能和对方做什么利益交换呢?
“犯罪构成要有主观方面,也要讲作案动机,我和伯父无冤无仇,我的动机又在哪里?闻途,如果你能像案例分析一样去剖解谌意的推测,你就会发现毫无逻辑。”
他一个个理由抛下来,反倒把闻途说得哑口无言了。
闻途沉默片刻,保持着清晰的思路问道:“你早就知道我爸去世了,为什么前年我告诉你的时候,你装作不知情?”
“伯父去世的消息虽然被压了下来,但不可能不走漏风声,我当时听说了,我不希望你伤心所以没在你面前提,你想单靠这个给我定罪吗?”
闻途追问道:“你从哪听说的?”
秦徽眼皮一垂,答非所问:“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不说完全信任我,也应该足够了解我,多说无益,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判断。”
他顺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干脆地转身离开了。
闻途在原地站了半晌,风从车库入口涌进来,刺骨的冷。
这时手机响了一声:
【小意:妈妈的手艺太好了,下次还有机会吃到吗?】
【闻途:明天我给你带些生的,你可以自己煮。】
【小意:好~】
外界的寒风呼啸,把他的手冻僵,闻途盯着屏幕上的文字,灵魂有一瞬间的抽离。
他抬眼望向漫天鹅毛大雪,视线陷入一片空荡的迷茫。
明明已经做好了周全的计划,现在却像是迷失了方向,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