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心里直笑。
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忍着脾气好声好气地说:“夫人日后莫要再说这些话,我的前途我自身都没有把握。”
“我只是觉得他人皆是这样,我们若是与他们一样,总不会受到排挤,不管如何,对我将来的前途总是有好处的。”
“知道夫人独门绝技双面绣,所以才鼓起勇气想向夫人讨一副。”
沈晚茵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下。
双面绣她哪会。
当初抢过沈晚棠亡母留下的双面绣,在祖母的寿宴上大光彩,也没想着日后会再牵扯到双面绣。
如今周回提起,好像就在隐隐地提示着自己的那些行为。
她冷着声音说:“我说不用便不用,你听我的便好。”
“只要你每日更加的勤学苦读,将来必定出人头地步步高升,就没必要去维持这些丢人现眼的事,这都是小门小户的做派。”
“你家境贫寒,过够了受人白眼,低声下气的日子,所以才会想到这种讨好人的笨拙办法,可为妻不一样,自小锦衣玉食,只有别人讨好我的份,最清楚被讨好的人的想法,只会在心里鄙夷并不会受用。”
“如今我既嫁于你,这些话定是要仔细于你说说。”
其实周回这种想法,沈晚茵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好似她上辈子为了站在最高的位置,所以才恳求家里使尽各种手段,让自己的八字能与太子殿下所匹配,可最终得到的,远比她花心思的少得多。
周回的命运早已经注定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是时间问题。
何必去讨好那些下贱之人。
周回拿书的手紧了紧。
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听夫人的。”
而恰好这时候。
周母推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没看见人就开始说:“儿子,快来吃面,娘今日用鱼汤给你煮面,还煎了两颗鸡蛋,你赶紧趁着热乎吃,吃完再用功。”
一抬头,就看见在书房面前坐在椅子上的沈晚茵。
两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周母不满道:“你怎么回事?回儿在书房用功,你便回到里屋休息呗!怎么天天就是待在书房里打扰他用功。”
“是我打扰他还是你打扰他。”沈晚茵呛声:“我自小读了许多诗书,与夫君自有许多话可说,而反观婆母呢,大字不识一个,一整天就知道进来打扰夫君。”
周母火气瞬间被点燃。
把那份面放下之后,不满说:“从回儿还小的时候,我便是如此疼我一双宝贝儿女的,怎么就是打扰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自你嫁进来之后,天天监督着回儿读书,天天让他天没亮便起,直到三更半夜才允许他休息,甚至连出门你都要问得清楚,这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回儿娶了一个老母亲进门。”
“你!”沈晚茵指着她,气得咬牙。
这乡野村妇,居然敢骂她如同一个老母亲一样。
“我难道说错了,你娘家有权有势,你明明可以张口让你父亲多多帮衬回儿,可你有吗?不仅袖手旁观,就连你父亲要让回儿去京城最好的书塾求学,你亦是反对。”
“现如今还在面前一副贤良淑德得模样,不就是怕将来回儿有出息,便会将你遗弃脑后吗?”
周母如今算是看清了。
虽娶了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可却一点用都没有。
总缠着回儿,可肚子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沈晚茵被说得胸腔上下起伏。
“你不懂就别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如此于我讲话,真是大胆。”
“只要我回娘家说一句,你的这一条不值钱的命一刀就没了。”
周母一愣,被吓得眼珠子都大了。
直接坐在地上哀嚎着,娶回来的媳妇要杀她。
周回眸色一凝。
眸色一片阴郁。
这自古以来出嫁从夫,在婆家受些委屈是家常便饭,更别提他亦觉得母亲所言都没有任何问题。
一个不贞的女人,他不嫌弃便不错了,她居然还敢口口声声把自己是尚书府千金挂在嘴上,甚至多次出言不逊,真是可恶。
这一笔一笔,他全记下了。
沈晚茵哪怕对于周母这撒泼的模样习以为常,可却还是气得胸膛上下起伏。
连忙地看周回,希望他出头解决。
果不其然,周回接收到她眼神,便站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脑袋,以示安抚:“母亲,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茵儿,有她陪着儿子,儿臣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周母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